束慎徽平生第次,意识到自己太过愚蠢。竟被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上,分毫不觉!
难怪今晨醒来,他就觉她又冷淡下去。恐怕昨夜种种,也是闭着眼睛把他当成别个人。
他怎会沦落到如此卑下地步?
羞愤如若滚油灼心,令他最后反而忍不住冷笑起来。
他缓缓地吐出口气,极力压下胸臆间那翻滚情绪,慢慢地,合箱盖。
果然,在姜含元这个女人眼里,这把月刀根本就算不什,她完全没有把它当成回事。和那些被她同丢下衣物和首饰样,文不值。
也是显而易见,她这趟出京,便是去不返打算。
纵然在进入库房之前,他已是有心理准备,但是此刻,当真看到这柄他当初郑重其事交出而她随手抛弃宝刀,他心情,还是不可抑制地感到失望。极度失望。又不止是如此,仿佛还夹杂着几分愤怒。
然而他在怒什?他娶她目不是已经达到吗。他不是早在娶她之前,就已知道她和别人不当往来吗。
烛影幢幢,他盯着短刀,心情之恶劣,甚至远胜他方才听到她醉言时感觉。
库门启开,庄氏秉烛引束慎徽入内,指着归置在处堆箱笼道:“这些便是王妃来时所携轻便仪物。虽没看过,但料想大多应是衣物首饰。”
束慎徽扫眼,命她放下烛火出去。待库房内剩他人,他在原地立片刻,走到箱笼之前,开盖,逐翻看。
确实如庄氏所言,起先看过几口箱笼,内中装都是各色四季衣物,质料华美,再就是首饰头面,烛火映照,但见珠光宝气,满眼炫耀。
这些她去雁门用不到,留下,也是情有可原。
他目光逐掠过,落到最后口被他开启箱里时,手翻翻,停住。
“想起来,另还有事。去宫中。”
待走出库房,他神色已然平静,和庄氏若无其事地道句,迈步去。
姜含元宿醉夜,第二天睡到巳时方醒,睁开眼,见天光大亮,枕边无人。
昨夜是她第次醉酒。即便到此刻,头还是感到沉重,她又闭目片刻,人清朗些,昨夜事,终于想起来。
她去公主府赴宴为王女送行,吃不少酒,后来
他伫立良久,忽然,又想起大婚之夜。
那是他和她见面第个晚上,他还在想着如何敬她重她,她便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和他谈离京之事。
娶她之前,他不但已经料到,她应当不会真就从此脱下甲衣安心做起贵妇,而且,他其实原本也没有打算要将她直困于闺闱。她是个女将军。
但她那快就开口和他谈离京,当时还是令他感到有些意外。
想必那个时候,她就已做好去不返准备。这趟入京之所以还记得将这把聘刀带来,唯目,恐怕就是为归还。
只放在最下长矩状沉香木匣,进入他视线。
他盯着这只木匣,目光凝定住。
这只木匣,他不但见过,就在去年,还是他亲手将它交给贤王,让贤王带去雁门,用作求娶姜女聘礼。
他伸出手,缓缓打开匣盖,柄鞘嵌宝石短刀,映入他眼帘。
真如他所料,她把他用作聘物月刀也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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