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抹把额头冷汗,舒口气,暗呼侥幸,否则,他是真撞,还是不撞,又或者,撞话,撞到如何程度,实在有些不好把握。
姜含元此刻才卧下没片刻,忽然听到门动,睁眼转头,见他走进来,言不发地脱
又片刻,终于见她仿佛回过神,待到再次开口,她声音已经转为低沉。
“三郎,姜家女孩很好,不会看错人。你若好好待她,她不会负你。叫你来,就这句话。”
“是。儿子谨记母亲教诲。”束慎徽连声应道。
“你去吧。”
束慎徽见她面露乏色,朝她叩首后,从地上爬起来,上前道:“母亲你也累吧,送你去歇息。”
伐造些人心上声势罢。如今朝廷钱粮都没筹齐,不信雁门那边有何重要之事,非要她如此快便返回!兕兕是个老实孩子,她没那多弯弯绕绕心思。你就不样!是不是你慢待她,伤她心?”
束慎徽时语塞。
怎能说是她心机深沉,新婚之夜就讲三月后离去,如今连聘刀也归还过来?
庄太妃见他不说话,愈发坐实猜想,喝道:“你给跪下!”
束慎徽老老实实跪下去。
庄太妃注视着面前儿子这张早已变得沉稳脸容,思及他年少飞扬模样,再想他这些年背负,抬手,轻轻摸摸,“不累。你也不要累到自己。你们都好好,便是此生唯所求。”
“儿子好得很,心里也是有数。请母亲放心,好生颐养身体。”
他微笑着,将庄太妃从坐榻上扶起来,轻轻挽搀她臂,直送她到寝殿前,命人服侍她进去歇,转身回来,没走几步,看见张宝。
他脸色沉。
张宝方才刚从太妃跟前退出,就窥见他被叫过去,受赏赐喜悦没,忍不住瑟瑟发抖,此刻见他脸色阴沉,不待他开口,自己先便扑着跪过去自辩:“殿下饶命!可不是奴婢去告,方才奴婢都睡下,也不知怎,太妃自己传奴婢去问话,奴婢不敢不说啊!奴婢对殿下是忠心耿耿,此心日月可鉴!殿下若是不信,奴婢不如头撞死在这里,以表心迹!”说完趴在地上,动不动,半晌没听见动静,偷偷抬头,这才发现,殿下人早就已经走。
庄太妃忍下怒气道:“知你为何娶她,这本司空见惯,也不算什。但既娶,你连最起码敬重也不知吗?以为你是有分寸人!你不会以为你地位高贵,天潢贵胄,天下女子都争抢着想要嫁你不成?告诉你,她未必就愿意!只是世上女子婚嫁,多是身不由己!既娶她,毋论你心中有她无她,你便须尽到你为人夫之责。如今你却这般轻慢她,你到底是为何意?”
束慎徽从小到大第次见到母亲如此生气,更不用说这般疾言厉色地呵斥自己。他何敢开口辩解,也是无话可说。
他岂不知这段时日,他确实是慢待她。但是倘若要他依然心无芥蒂当做没事样,他做不到,没那个胸襟。
况且,她要他对她好吗?她根本就不屑他对她好。
他只言不发,低头任凭训斥。等她斥完,沉默下去。他悄悄抬头,见母亲双目已投向那蒙层碧云纱窗外,落在夜色之中,仿若陷入某种凝思。他不敢出声打扰,怕万再惹来她痛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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