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动身出长安之前,他便已奉命暗中派人赶去云落,以主持讲经为由,将这个独居于城外摩崖洞中年轻僧人送去岭南流刑之地。此事便是由程冲负责。不料大约是行路过急,那无生又惯居北方,水土不服,没到地方,便就身染重疾,病不起。程冲眼见他要熬不住,怕万死在路上,只能先停下,遣人发来急信询问上司。
虽然此事内情到底如何,摄政王为何要发送和尚到流刑之地,刘向并非全然清楚,也只是自己心中隐隐猜测而已。但不能叫王妃知晓,这点,他再
阵风雨扑来,摔开书阁西面扇没有关牢窗户。窗咣咣地撞着窗柱,雨水哗哗扑入,风吹得阁内烛火乱晃,几欲扑灭。
刘向急忙上去,将窗户闭合,又走回来。
束慎徽目光掠过他面前那道渐渐又转为明亮烛焰,冷冷地道:“病就治,治不好,死,那便就地埋。这样事,也需要来问?”
他面容极是冷漠,说完,又道:“王妃回雁门前,给把事情结掉。不想以后再听到有关这个和尚任何消息。”说完,拂拂手。
刘向退出来,匆匆回到行宫外处夜值之所,找到那个还在等着自己人,低声吩咐几句。那人应是,随即套上蓑衣,戴雨笠,向刘向行礼便就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雨当中。
依然不佳,又不想惊动自己,就去书斋遣怀?
姜含元迟疑下,也叫人不用跟,自己往明暄殿走去。穿过雨廊,渐渐走近,果然,远远看见阁内透着灯火之色。
她到近前。阁门虚掩。她正要推门入内,听到里面传出阵说话之声。
此刻夜雨依然未歇,哗哗地打在她身后不远庭院芭蕉叶上。里头人说是什,时听不清楚,但人声她很熟悉,是刘向。
原来他在和刘向议事。
刘向看着人走,在原地站片刻,抬头看眼黑漆漆天,想着这雨要下到何时会停。他转过身,正要回到自己住地方去睡,突然,吃惊,脚步随之顿。
王妃竟然站在他身后不远之处,正在看着他。他很快反应过来,快步上去,若无其事地见礼道:“王妃殿下怎在这里?”
姜含元道:“你随来。”她转身而去。
刘向只好跟上,忐忑不安地随她进去,来到处无人庭院走廊角落。姜含元站定,微笑道:“刘叔,别也不问。只想知道,那个僧人,他如今人在哪里?”
方才他见完摄政王,转头看见王妃在身后,心中便知不妙,此刻听到她开口便问无生,愈发坐实猜想。
既然有事,她自然不便入内,也不好留下。正要转身离去,忽然又听到刘向声音传入耳中。夹杂着风雨,加上他说话声音不大,也没完全听清,但依稀好似听到“无生“二字。
姜含元怔,以为自己听错。脚步停下来。
殿阁之内,束慎徽坐在案后,手里握着本书,就着案前烛火看书。
刘向站在他身前,已禀完白天程冲信中带来消息,屏息等片刻,见座上摄政王半晌没有应话,依旧那样微微低头,目光直落在他手中书卷之上。
他小心地看眼摄政王脸色,迟疑下,又道:“那无生应是水土不服。敢问殿下,该当如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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