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过头，见父亲又站回到
舆图前，正凝神而望。案头
烛火映照着他背影。她看着这道身影，第
次感觉，卸下战甲父亲，再也不复高大，他显得竟是如此苍老、消瘦。
“兕兕你还有事？”
姜祖望觉察，转头问道。
姜含元终于道：“大将军请保重身体。”
“摄政王南巡，事若顺利，战事明年
“大将军，你麾下若是容不下今日之
，你何必要回来？你接纳回，却又以这种理由不令参战，恕无法接受。况且，之所以力请出战，也非邀功之目，而是出于大局考虑。这个计划，非自夸，想不出来，军中有谁比更适合去执行！”
姜含元说完，见父亲沉默下去，慢慢背过身，面向着那张舆图，站良久，也不知他到底在想着什
，又缓缓回头，看着自己，好似是在端详，目光微微闪烁。
最后他仿佛终于下定决心，突然回身。
“也好。就照你所求，你点两千轻骑出兵北线。另外，尽快给呈上具体执行方案！”
姜含元松口气，取出方才预先写好呈报，双手奉上。
那夜，束慎徽拉她去他书房给她看那张舆图和巨大沙盘，说：“摄政王殿下有晋人所献舆图。他给看过。虽是从前舆图，但大致地理方位，不会有大改动。完全可以用作行军参考。”
她记性极佳，闭眼，沙盘便在脑海里清晰浮现，无遗漏。她再次指着舆图，将图上没有补全，有误纠正，最后道：“大将军你相信，如此大事，倘若没有把握，是不会贸然开口！”
女儿用兵，向来大胆而谨慎，又计划周密。这点姜祖望再清楚不过。这也是为何他当年没有避嫌，大胆重用女儿缘故。这种军事上天分，可遇而不可求。
此刻他不得不承认，他也被女儿提出这个冒险但又并非毫无可行性计划给打动。更何况，如此之巧，竟还有旧日晋国舆图加持，如同天助。
他绝不是拘泥套路之人。他沉吟片刻，点头：“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行。再考虑考虑，看如何执行，派谁合适。”
“已备好。请大将军阅览，予以批准。”
姜祖望暗叹口气，接过，目十行阅毕，颔首：“去做准备吧！”
“还有！”
他凝视着女儿脸容，“兕兕，此行凶险，你定要万分小心。若遇意外，能避则避，宁可迟些天，也不可为赶时，令自己陷入险地。”
姜含元应是，转身，走几步，脚步停下来。
“大将军如果信任，愿领青木营两千轻骑，走这条北线。”姜含元立刻说道。
“不行！”姜祖望想都没想，断然否决，“你不能去！承认，你这个计划可行，但风险过大——”
“大将军！青木营官兵，不少人这些年里都学会狄人言语，到时乔装入境，随机应变，这是别营没有优势。除此，轻骑突袭，也是青木营所长。何况还熟悉道路。倘若大将军你也认为计划可行，想不出来，你有何理由，不派青木营去执行！”
姜祖望时语塞。他避开女儿投来两道直视目光，低声道：“兕兕，不是爹不信任你能力，而是……”
他顿，“……而是你如今是摄政王妃，身份贵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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