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慎徽道：“老丈可否说得详细些？”
那老农仿佛又有些害怕
，看
眼四周，摇摇手，只说自己要去浇垄，挑担子，急急忙忙地走。
束慎徽望着老农匆匆离去
背影，转向刘向，叫他寻人打听下详情。刘向转去。
他虽也操着外地口音，但凭那张和农人相似粗骨架子和黧黑脸膛，没费什
劲，很快就达成目。
本县地势低洼，到八九月东南台风过境，常闹水灾，但因地处偏远，户口不多，在江都下众多郡县当中不显，是个下县，上面便直未加重视。本地县令高清源，三年前到任，是个干事人，见河道多年未曾疏浚，堤坝年久失修，大水来，形如无物，到任不久，便请求州府拨款，疏浚河道加筑坝堰。
后忽然伸来只手，将他把拉住。
拉回人，刘向跟着伸手，将老农那两只水桶也把提上来，送上岸，方放下来。
这老农站稳脚，惊魂稍定，见是个脸生黑脸汉子出手相帮，旁还站着个青年人，和自己招呼：“老丈可受惊？”
这青年头戴顶青斗笠，身半新不旧衣裳，看着像是县城里读书人。农人不禁拘谨，忙朝两人弯腰：“小老儿无事。多谢二位相帮！”
束慎徽含笑点头，又问：“敢问老丈，本地这两年年成如何？官府赋税几成？日子可还过得下去？”
地方每年都有水部拨下来相关预算，但州官蒋正却拖再拖，只说别处更是要紧，始终不予批复。高清源等两年多，知是没指望，想在自己离任前帮本地解决这个问题，便自己发动县民筹集钱粮，轮流出工。县民苦河道已久，县尊带头，自然踊跃响应。疏浚河道，高清源又找来河工，勘察地形，加筑堤坝。谁知半个月前，上面忽然来道停工令，说在这里修筑围堰，会坏掉邻县下游脉气，邻县上去告状。而实情，应是那个蒋正听到些外头对他非议，认为是高清源散布出去。且高又绕过他，发动县民自行筑堤，岂不是在打他脸？恼恨在心，遂找借口下令停工。
据说当日，高清源就在此处这修半堤坝旁监工，接到上令，愤怒不已，当场大骂蒋正吞朝廷拨水工款，说要等摄政王南巡到来，他去告状。
“方才那老丈说他惹祸上身，他人如今在
那黑脸汉子看着倒像个农夫模样，但这个读书人，开口不是本地人，操口官话，又问这个。老农不禁面露犹疑之色。
束慎徽笑道：“
二人是从外地来，今日偶然路过。早就听闻淮扬富庶甲天下，想来寻个营生，看能否落脚度日。”
老农见他笑容和气，放下戒备：“小郎君问这个啊，这几年，官府倒是没加赋税。紧巴紧巴，再难，总归还是过得下去。怕就怕老天爷不让人安生。去年县里就淹回，收成只得好年成七八分。交完官粮，全家勒紧肚皮，借粮才渡过来。但愿今年老天爷开眼，别再泛水闹灾。”说完，看眼身畔河面，忧心忡忡。
束慎徽指着不远外残堤：“那是怎回事？看着像是修半，又停？”
老农顺着他所指，扭头望眼，愈发愁眉，叹气道：“别提，就为这个，县尊都得罪上头人，惹祸上身，也不知人怎样。”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