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应当谨守当初娶她时想法。那时他将新房设在繁祉院,就是为想给自己保留处他最后能够独处所在。若是情势直允许,她也没有异议,那就和和气气举案齐眉地和她生活下去。
如今事情成这样,非要说错,就是错在他那夜没有忍住去试探她;错在他被她迷住;错在他太在乎她,希望她比现在更多地喜欢他,像他样地,心里有他,只他个人,而不是她
庄太妃看他眼,淡淡道:“你何错之有?”
束慎徽慢慢地抬头,对上座上他母亲投来两道目光。
他当然明白自己母亲为何不见他。那日她离去后,他和姜含元又留下来。二人之间后来种种,她就算不能全部知悉,多少应当也是有所耳闻。
她是为姜含元惩罚他。
从那个和她彻底决裂狂风,bao雨夜后,到现在,这几个月时间里,他表面看起来和往常样,忙忙碌碌却又有条不紊地做着他身为大魏摄政该做每件事。然而他内心却极是压抑,有根弦,始终在紧紧地绷着。不过这根弦他觉得自己也是完全可以控制。直到那日随着姜祖望奏报到来,那根弦骤然绷断。
。他膝盖从开始疼痛变成针刺,再成麻木,到此刻,已经仿佛不是他自己。
那扇门再次开启,他看见庄氏匆匆出来,步下台阶,来到他身旁。
“殿下起来吧!太妃叫殿下进去!”
束慎徽肩膀微微动下,从地上慢慢地起身。
跪得太久,刚起身时候,他站立不住,庄氏慌忙伸手,把搀住他,又大声叫人过来同扶。
全是他该受,他愿意去受。
这施加在他身体上苦和痛,隐隐仿佛正合他心意,能换来他内心些许释放。
然而此刻,当他听到他母亲问他,错在哪里,心中竟然时茫然,不知该从何说起。
那个雨夜过后,他愤怒而失望,或者,也未必不是夹杂几分他绝对不会承认无奈和怨艾。而种种心绪,从收到姜祖望奏报那刻起,便全都不再重要,他心里只剩下懊悔和担忧。他懊悔那夜自己不该时失心疯地去试探她。明知不会有如意结果,他竟还是去做。
倘若那夜他忍下来,就当什事都无,直接告诉她那个和尚身份疑点,那现在,纵然隔着关山之远,至少她人,还是他……
刘向便等候在庭院之外。半天过去。他透过那道虚掩着门缝隙,早看见摄政王跪在庭前台阶下背影。他怎敢入内,只作不知,在外徘徊,焦急等待。终于等到里头有人出来,见状,心口提,待要奔进去,那扇门后已匆匆抢出来几个太监和宫女,扶扶,揉膝揉膝。
刘向止步,退回去。
束慎徽闭目,立片刻,待腿脚麻木渐渐消去,低头朝庄氏点点头,随即脱开扶持,迈步登上台阶,走进去。
庄氏紧紧跟随,替他引路,又从个迎来老宫女手上接过茶盏,让他先喝口水。束慎徽未接,径直入内。
门开着,金色夕阳从西窗里斜射进来,庄太妃就坐在张矮榻上。束慎徽走到她面前,再次下跪,恭敬叩首,低声说道:“儿子不孝,是儿子错,又惹母亲生气。请母亲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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