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慎徽回头:“你何意?你怎知她仰慕?”
刘向实是被负疚所困,盼望二人和好,自己方不至于成为罪人,方才抑制不住说那样番话。此刻听到他追问这句,方惊觉失言,心砰地跳,慌忙后退几步,低头道:“是微臣自己胡乱猜。殿下龙章凤姿,王妃岂有不倾心之理?”
束慎徽慢慢转身,双手负于身后,盯着刘向看半晌,道:“你是有和她有关事?安敢瞒!”
刘向怔,很快反应过来,上前道:“禀殿下,微臣确实见过。王妃很小,记得才六七岁大,就已到军营。”
他说完,见摄政王仿佛怔,慢慢地回头,看着他。“这小?”
刘向颔首:“是。”
他沉默片刻,再次问道:“她小时候是怎样?”
刘向道:“王妃小时就不爱说话,刚来时候,也是个玉雪女娃,年纪虽小,竟自己要和步卒道操练。起先没有人当真,只以为是她时兴之所至。没想到她天不亮起身,天黑入营,日日如此,风雨无阻。微臣从未见过心性如此坚忍之人,何况是个女娃。不瞒殿下说,当时王妃就在微臣所领步卒营里,胳膊和腿经常都是摔打青痕,微臣有时都觉于心不忍,她自己却毫不在意。后来微臣入长安,未再和雁门往来,多年之后,微臣再听到王妃消息,便是那年她领人夺回青木原。”
回城,走到行宫下山麓,已是深夜。
“明早动身,你们去歇吧。有些热,在此处再吹吹风,等下上去。你们不必管。”
束慎徽忽然说道,下马,把缰绳丢给随从,自顾往湖畔而去。
刘向见他站在湖畔,微微低头,眼睛盯着湖面,也不知在想什。湖水黑幽幽片,看着有些瘆人。他怎敢从命,只吩咐手下散,自己依然跟着,只是不敢靠得太近,站在十几步外而已。
摄政王又抬起头,望向北面片夜空,背影凝定,宛若塑像。
他说完,见摄政王又慢慢地回过头,目光落到脚前那片湖水上,半晌,低低地道:“原来你和她,还有如此故交……”
他话音消失。
刘向看着他沉郁背影,犹疑良久,又道:“殿下,臣斗胆有句僭越之言,不知当不当讲。”
“你说。”他目光望着湖面。
“那日殿下走后,臣送王妃。王妃是个大气之人。殿下若还有话,纵然两地相隔,也可修书于她。无论何事,王妃应当不会计较。何况,王妃当初应也是仰慕殿下嫁入王府。”
刘向等着,会儿想着今日摄政王吃太妃闭门羹,跪半日,会儿想着那夜,他握着血淋淋被剑割伤手走出来时那僵硬表情。
虽然直到此刻,他还是没完全想明白到底是怎回事。但摄政王和王妃之间起不小冲突,这是显而易见。这切,还都是源于那夜,他找摄政王说那个无生和尚事。
刘向压下心中负疚,看眼天色,上前几步,说道:“殿下,实在是不早。殿下去歇吧。”
摄政王依然没动,就在刘向无奈之时,忽然听到他开口:“你从前也是姜祖望部下。据说王妃小时候就在军营里长大,你当时见过她吗?”
他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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