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琳花已再次起
她大笑时,那跳跃火光映着她面容,那张脸光彩照人,灼灼耀目。
周围士兵随她笑,也发出阵阵喝彩之声。
束慎徽从未见过她如此模样。
甚至,倘若不是今夜他亲眼所见,他根本不敢相信,她竟也会笑得如此肆意而张扬。
他停在几个士兵身后,定定望着火光后那道身影,时看得呆。
他来到辕门口,向执勤守卫出示他从随从那里拿只腰牌。他走进去。
篝火熊熊,周围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犒宴虽将近尾声,将士们纷纷醉酒,但除那些倒头醉眠,剩下人,依然狂欢不减。有趁着酒兴高歌,唱着豪迈边塞曲,有摔跤角力,炫耀武功,博取来自伙伴阵阵喝彩之声。
整个军营,今夜充满雄浑而阳刚气势,比之平日,还要多出几分放纵狂野。束慎徽显得是如此格格不入。但是并没有人留意到他存在。他穿过军营,朝着大帐方向走去,快要到时候,他停下来。
就在大帐之前,三五人堆,聚不少士兵。束慎徽看见萧琳花红衣红裙,在堆熊熊燃烧篝火旁,正翩翩起舞。她面容如火般酡红,步足变幻万千,身姿灵巧如鹿,随着回旋,裙裾飞扬,舞姿奔放而优美。
心头。
她决绝到那样地步。他也说出最难听伤人话,没有给彼此留下半分余地。
就要再次见面,开口第句话,他应当说什才好?
从雁门来此路上,他曾不止次地想过这个问题。但是直到此刻,他发现,自己竟还是没有想好。
束慎徽又低下头,看眼自己。
这时,他身后,有人无声无息地靠近。道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来。
“你何人?寻将军何事?”
束慎徽如梦初醒,猝然回头,对上双年轻男子眼睛。
对方看着像是军中小将,张娃娃脸,但此刻神色却极是严厉,两道投向他目光,充满戒备。
束慎徽迟疑下,又望眼前方。
篝火对面,铺开张地毡,上置条长案,案上摆着美酒佳肴,人手端着酒壶,另手执着连鞘长剑,正斜斜地靠坐在案侧,姿态随意,又透着潇洒。
这是个女子。她身穿甲衣,未戴兜鍪,把乌发如男子般束于头顶。
她应是微醺,面带笑容,望着面前正在起舞少女,借着那几分酒意,和着少女舞步韵律,正用剑柄叩击案角,发出下下宛如鼓点节奏之声,为这少女伴舞。
舞既罢,萧琳花兴奋地隔火喊道:“将军姐姐!你击节击得真好!再为你跳支舞,为你助兴!”
姜含元举起手中酒壶,隔空朝她敬敬,放声大笑:“极好!”
虽然未曾照镜,但他也知,他此刻模样,应当不大适合叫她看见。
正犹疑时,近旁走来几个勾肩搭背打打闹闹状若微醺年轻士兵,看见他,停下,打量起他。
束慎徽顿,逐散萦绕在心头杂念,上前,问长宁将军是否就在里面。
士兵又看他几眼,再相互对望,最后,其中个点头:“将军就在里面,和们道庆功!”
束慎徽停在原地。等到晚霞隐去,大营里燃起团团跳动营火,终于,再次迈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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