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趟略显仓促巡边结束后,临行前天,束慎徽
姜含元当夜回到军营,将事情交待过后,在樊敬陪伴下,连夜往云落去。
摄政王没有和她同行。他另有要事,于次日整合人马,带着那位少年,在周庆张密大军随行下踏上返程,回往雁门。
萧家父子率着部众和民众送别,送出程又程。出城三十里地,束慎徽命大赫王止步,不必再送。
萧琳花骑马跟在父兄之后,抬头,觑眼摄政王队列里辆马车。密闭帷帘忽然掀开角,后面露出双少年眼睛。萧琳花发现对方好像冲自己晃晃手,又呲呲嘴,做出副笑样子,起先怔,随即心里又涌出阵气恼,扭过脸,装没看见。
束戬热脸贴个冷屁股,颇觉没趣,讪讪放下手。又想到三皇婶昨夜就走,心情愈发不好。再张望眼车外,密密麻麻全是人。这时,大赫王带着王子萧礼先和萧琳花下马,向着马背上摄政王和周庆张密等魏国将军最后行拜别之礼,亲手斟献祝福路途平安美酒。当日那些曾被叶金父子劫持民众更是感激涕零,纷纷涌上来,下跪叩首。
信使送到姜祖望发给女儿那封信。
信立刻从大营被转到摄政王夫妇驻跸所在,这时,二人皆各自沉默,还没从片刻前那场对话里恢复情绪。她靠着门墙而立,并未立刻离开。他则站在她面前,带着几分固执似依然不肯后退半步,但却也没再像开始那样试图攥住她手。
信被送入。她看着信,面色骤变。
“怎?”他按捺下紊乱心绪,问她。
姜含元失声,“舅父伤重!”
摄政王接用金杯装盛酒,口饮尽,随即下马,走上去,亲手扶起名白发苍苍老者,叫近旁民众也都起来,辞别过后,在身后不绝于耳阵阵祝福声中,上马率队离去。
出去老远,束戬回头,还能看到身后那条道上,民众久久聚着,不愿散去。
束慎徽带着束戬踏上归途,路上行大半个月,抵达雁门。姜祖望带兵马亲迎。摄政王行,将在雁门停留三日,巡检边境,慰问将士。
时隔多年之后,摄政王再临雁门。消息传开,军中上下无不鼓舞,摄政王所到之处,片沸腾。自然,姜祖望是以迎摄政王名义而安排全部行程。至于少帝,只是跟在摄政王身边名随从而已。
这三天,束慎徽将束戬带在身边,领他走进边地军营,让他听自己和普通将士对答,带着他骑马巡边,登上被狼烟熏得焦黑烽台,为他指点脚下江山。往南,是遥远长安。往北,是如今还在北狄铁蹄之下大片幽燕之地。
她手下意识地握拳,松开,反复几次,指节捏得咯咯作响,闭闭目,蓦然睁眸:“这边正好无事,去云落。殿下自便吧。劳烦明日再替和陛下道声别。你二人回京,便不相送!”
束慎徽追到大门外,她已翻身上马,朝着城外军营方向去。
“兕兕——”
束慎徽朝她背影喊声,她头也没回,转眼便纵马驰出数丈之外。
束慎徽又追出去几步,她骑影已消失在夜色里。他脚步渐渐慢下来,最后颓然停下,于黑夜里注视着她离去方向,定立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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