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对望片刻。她在他眼中看到愧疚。她唇边再次露出微笑,用轻松口吻说道:“不是你过。殿下你当真不必为此道歉。”
她说完,朝外走去:“殿下怎来这里?顺道路过,正也要回去。”
他没动,在她经过他
他在山脚之下立着。暮色变得愈浓。终于,他迈步,踏着许久未再有人清扫落满沙尘石阶,慢慢地走上去。
来云落这多天,姜含元终于独自来到这里,来看望她那个此生应当永远也不能得以再见朋友。
石窟依旧。石榻、石桌、石凳,切都还在,甚至还有些没用完草药。但是当日那个坐在这里静静翻阅经文人已是不见。空荡荡片,角落里张着蛛丝,到处都是灰尘。
姜含元慢慢环顾四周。没有看到经书。当日应是允许他带走。悲伤之余,这令姜含元终于感到最后丝宽慰。
无论无生此刻身在何方,纵然天涯,只要那些他视为珍贵经文还在身畔,想来,以他智慧和通透,他都应当甘之如饴。
代舅父多谢殿下诸多照应,城民对朝廷无不感恩戴德。也听说殿下你吩咐过刘将军,随时持护云落,多谢殿下安排。等也回雁门之后,会留下樊敬,再由他暂时助阿弟。如此,云落应当稳,不至于会因舅父离去影响西关大局。请殿下放心。”
束慎徽凝视着她,胸中若有无数话,然而,他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看着她,最后只道:“你要保重。”
姜含元颔首:“殿下你也样。”她说这句话时候,泛着血丝眼眸笑得微弯,顿顿,又用强调语气说道,“真没事!知你行程很紧,陛下那边更为重要,你放心去吧。明日大早你就要动身,你先回城吧,好好休息。想个人在这里再待会儿,晚些回。”
刘怀远等人都还在城中。明早动身之前,他还需要和他们再见面,安排持护之事。
她拿起倒在角落地上把用芦草扎尘帚,掸扫尘土。清扫完毕,又将那些被风吹落散地草药收拾起来,扎好,整整齐齐地摆放回去。就好像切都和从前样。此间主人,随时还会归来。
“对不起。”
身后忽然传来道低沉说话之声。
姜含元手顿,将手中最后扎草药放好,慢慢回头,看见束慎徽立在石窟之外那片平台上。
将落最后缕残阳从他身后斜斜射来,将他身影投映在洞窟口片石壁之上。
束慎徽再默立片刻,点头:“好。你早些回。”
姜含元将他送到谷口,含笑和他道别。束慎徽上马回城,见完刘怀远行人,她仍没回。他感到心神不宁,实在忍不住,又出城,再次来到谷地。
他到时候,日已黄昏,她却不在。束慎徽询问那个常年居在谷口附近守墓人。守墓人是个哑巴,耳朵也不大好,明白束慎徽意思后,比划着手,指指远处个方向,表示她去那里。
束慎徽望去,看见那里有座石山,沐浴着夕光,静静地矗立。
他转道追寻而去,到附近,方看清楚,这是座摩崖荒山,孤零零地矗立在城外野地之中。她也确实来这里。他在道通往半山石阶下,看到她坐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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