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含元点头。
耳边又传来道马鸣之声。
她回头看眼谷口外方向,回头含笑道:“也要回雁门。送殿下程吧。”
束慎徽没有推辞,当天,两拨人便同踏上返程。
燕乘率领家臣部属和许多城民,恭恭敬敬地将摄政王和他阿姐送出云落。姜含元留下樊敬。樊敬另外替她选队人马,护送她回。
姜含元默然片刻,慢慢道:“保重。”
这是几日前他曾留给她赠言。
他笑,眉目舒展:“你也是。”顿顿,又道,“你更须保重!”
他语气极是郑重。
姜含元也笑起来,迎上他目光,颔首:“会。”
,派人埋伏在入宫道上,天之内,接连杀死预备探病太子和另外几个平日和他不和兄弟,血洗皇廷,成为狄廷新皇,成功上位。
姜含元醒来,慢慢睁开眼睛,看见窗外阳光灿烂,略略刺目。
她只觉周身依旧懒洋洋,连手指头都还不想动弹感觉。她又闭目,脑海里扑入昨夜种种。
她再次睁眸,转头,看见身边空荡荡。
他不在榻上,枕边只放着她衣物。
上路之后,傍晚,两队人马同行到处古道岔路口。
往南,他将取条近道,经萧关归往长安。而她,则继续往东,回往雁门。
随行们知他二人或还有临别之言,各自在领队带领下,远远地停在道旁。
他随之沉默下来,仿若出神,片刻后,谷口之外,传来道隐隐马嘶之声。他惊觉,望向她,缓缓道:“兕兕,走之前,想和你再交待几件事。”
“戬儿那里,预感他很快必能自立。至于,更不适合再长久地做摄政王。他已初具亲政之力,也有上位之心,再越俎代庖,于,于他,各是不利。这趟回去后,看情形,将尽快还政。”
“另外有件事,也想和你道句。今日刚收到消息,狄廷剧变,炽舒已经上位。人位置不同,哪怕对着同件事,考虑事情方式,便也会随之不同。何况此人不是莽夫。他继位,位子却还不稳固,对大魏,他将作何盘算,如今也不好说。但于大魏而言,这却是个极好机会。今年秋收,各地已是初见眉目,最后虽还未拢总上报,但从已上报数目看,基本合预期。此战准备多年,机会已然到来,不可错失。回去后,便将尽快调集兵马和粮草,发动战事,以收回大魏北方门户。届时雁门托付给你们。”
“殿下放心。大将军必将倾尽全力,不负殿下之托!”姜含元立刻应道。
束慎徽颔首:“并州刺史陈衡,可以完全信任。将来有任何事,若是时与联系不便,寻他也可。他离你更近。”
她出神片刻,慢慢地,坐起身。
她出来,看见他独自立在谷口,似正眺望着对面那片雪湖。仿佛觉察到什,他忽然回过头,两人四目相望,他转身,走回来。
她也立刻迎上去。他们彼此朝着对方走去,最后相会,又停在昨日他们曾道坐睡半日那株树下。
“兕兕,要走。”他开口便道。
扶疏阳光穿过树顶枝干,投落在他脸上。这张脸,此刻不见笑意,但看着她目光却是十分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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