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戬直埋头翻阅着案前奏折,这时抬起眼,冷冷地道:“怎,太后你是要再打朕巴掌不成?”
兰太后噎下。
“还有,倒是不懂,你给朕说清楚,你口口声声说那个‘他‘,到底何人?”
兰太后见儿子目光咄咄逼人,迟疑下,脸上挤出丝笑意,放低声音:“陛下你知道,还需母后说吗?如今朝堂人心向他,大臣十有七八,都是他心腹,听他号令。陛下你再刻苦,他们也是视而不见,难道陛下你没有觉察?还有,倘若不是他利用先帝和陛下对他信赖,刻意引导,会有今日如此局面?”
“太后!”
着徐范瞧良久,转向贤王:“皇伯祖意下如何?”
贤王再次出列道:“徐范儿孙酒醉口误,犯下大不敬死罪,原该以刑正法。但徐范平日兢业守职,于朝廷有功。本朝高祖登基之初,也曾有言,以仁立政。陛下虽仍年少,但却天纵英才,此事,陛下想必自己早有决断,老臣不敢置喙。”
少帝望眼还匍匐在阶陛之下徐范,冷冷道:“本是不赦之死罪,但贤王既为你求情,便念在你往日忠心可嘉份上,免你儿婿死罪,二人各杖五十,徒刑流放三千里。你身为长辈,管教失当,负连带之罪,褫夺衣冠,削职外放!”
他话音落下,徐范再次痛哭流涕,这回却是出于不敢置信狂喜之由,叩首泣道:“罪臣多谢陛下恩典!罪臣到地方,必竭尽全力造福乡里,以谢陛下再造之恩!”
至此,百官当中,自有些人暗中失望不已,但也有不少人,那方才大变面色,这才慢慢恢复过来——须知徐范儿婿酒后惹祸那些妄言,并非个例。今日站在殿内些人,此前在极度失望之下,心里或多或少,也曾想过。今日这二人若因此而遭受极刑,余下不免感同身受,便如刀子落在自己头上。
束戬陡然变色,怒喝声,拍案而起,将手中正在看奏折重重地摔在地上。
“你个后宫里妇人,何时起,对朝堂竟也如指掌?朕
自然,殿内百官不管心中作何念头,此刻全部俯伏下跪,齐赞皇帝英明。
少帝又怒斥那个告密徐家奴仆祸心可诛,罪不可赦,命鞭尸五百,斩首弃尸荒野。不但如此,其九族之人全部连罪,律流放化外,以儆效尤。
朝会最后在大臣们齐声颂扬声中结束。束戬才返回御书房,第时间获悉消息兰太后就寻过来,屏退人道:“陛下,徐范家大逆不道,你怎如此轻易放过?你以为只有他家人有如此想法?母后告诉你,你出宫这段时日,朝臣当中,不知有多少人都和他们样!这是陛下你立威好机会!这些人眼里只有那个人!陛下你今日不用极刑,只会让那些人更加胆大,以为陛下被他拿捏在手上,认定陛下你惧怕他。这是你祸患!更不用说,陛下你竟如此处置那个奴仆!如此下去,将来他若有不轨之举,朝堂上下,全是他言之堂,谁人胆敢为陛下发声,为陛下做事?”
“陛下你被他蒙蔽过深。你今日原本应当杀儆百!那些都是他人!你放过,他们也不会感激你,只会去感激那个人!你……你太糊涂……”
兰太后说到最后,声音微微发抖,显是怒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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