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微臣研读过能寻到自上古流传至今全部星象记录,自七岁起,也直观测星象,计算不怠。在臣看来,荧惑守心,为三星运行,于黄道天区之内连作线而已。其现突然,其隐必然。有起便有终,长则几年,短则数日,无关人间福祸,最后都将离移。若干年后,亦会再次出现,如此反复,生生不息。”
“天地玄妙无极,人之所知,何其微渺。但臣以为,万物皆是有序,星象运行也不例外,甚至能够测算,只是这其中,奥妙深义,变幻无穷,便是穷毕生之力,也难入门径罢。不过,蒙摄政王许可,微臣斗胆今日冒死上言,据臣之测算,日月运行至明年,将会出现日食之异像。臣如今正在日夜计算,力求算得精准日期与时辰。”
陆天元禀完,向少帝和摄政王行礼,退出去。
束慎徽望向神色怔忪束戬:“日食既然可以预测,则蓬星悬天、荧惑守心,又有何可惧?自上古起,史家记载天变,引申成为灾变,目何在?不过就是谴告人君,身在高位,须觉悟其行,怀敬畏之心,克己修德,以利万民罢。”
“陛下,君祚长短,在德在能,与历数何干。”
束戬本不信天人感应,但是仿佛人人都信。自上古起,历朝历代便有专司天官,以种种神秘天相谶纬判吉凶测祸福。大魏也专设司天台,内中供着众多天文官。
皇帝既是天子,那,受天命昭示,仿佛也是理所当然。
他已感受到那来自头顶天命昭示巨大压力,现在甚至连他三皇叔劝,也没法令他内心彻底释然。但他不愿显出自己虚弱。
束慎徽走来,探手抚他前额,试探他体烧。束戬立刻翻身坐起来,意欲下榻,“真没事!可以自己批奏章,三皇叔你事多,不用在此陪……”
束慎徽双手轻轻搭在他肩上,将他止住,随即命宫女为他穿衣,最后唤入名*员。
多日以来压在束戬心头上巨石,随着束慎徽话音落下,终于消失。
他本就是个聪敏之人,怎还不明白他三皇叔用意。他迟疑下:“
这是个年轻人,双目异常明亮,炯炯而慧。束戬从他官服认出他来自司天台。
青年*员上前拜见,自称名叫陆天元,是太史监下名待诏。
束戬有些不解,望向束慎徽。
束慎徽少年时偶曾读到过曾担任皇家天文官陆父所作篇文章,证天文地动与风云气色样,出自自然,并非如常人以为,是天命之兆。他想见著者,才知已经去世,深感遗憾。不过,后来他又获悉,陆天元子承父学,青出于蓝,便将他擢入司天台。和司天台里那些需要负责为各种异常天象做出解释*员不同,他只专门观测记录天象,是个纯粹星象官。
陆天元向束戬解释说,荧惑星,因颜色火红如血,行踪不定,自古有多次记载被观测到停在心宿三星当中,而心宿三星,又解成和人间帝王相关,所以荧惑守心旦出现,便被认为是对天子不利征兆。但在他看来,并非如此。固然史书曾有秦始皇帝“三十六年荧惑守心”继而应验记载,但应是巧合居多,而后人附会。荧惑守心与前些时候道出现蓬星等异常天相样,皆是自然造化,不足以司人福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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