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戬深吸口气,目光闪闪:“朕记住!”
第二天,文武百官便发现,前些时日因为天显异象而沉默寡言少帝突然精神倍发,马不停蹄地干连串事。他先下道罪己诏,反省自己登基以来种种失德之举,接着,为引发极大恐慌天象和地动举行庄严而盛大祭祀天地礼仪,南郊祭天,北郊祀地。接着,他颁布道宽省民间徭役旨意,又在长安各处张贴告示,于皇宫钟楼旁南安门为全城六十岁以上老者发放贺岁之物,由禁军将军刘向亲自安排事宜,维持秩序,连放三天。满城之人奔走相告。当天大早起,南安门外广场上人头攒动,无数长安民众扶着家中老者,喜气洋洋前来领取贺物。少帝还亲自出来,现身在城楼之上,引得大片民众感恩下拜。不但如此,高祖修庙,起出祥瑞,这消息也传得满城皆知。
“天地大业、日出止戈”,合起来,不就是当今少帝名讳“戬“字吗。原来地动毁庙,冥冥之中,其实另有深意。
到此刻,谁还再提先前那些对少帝不利流言。不过短短几天,情势反转,不但民间舆论大变,朝堂之上,群臣别管心里如何做想,表面都是顺势而为,纷纷进献贺表。
天和二年岁末,在片祥和气氛里,兰荣那个利用天象巧合推动流言以达目计划,也被迫中止。
三皇叔,方才你说,最重要是如何应对。那该如何应对?”
束慎徽道:“陛下想要如何应对?”
束戬对上他注视眼眸。在那带着鼓励和考问之意目光中,整理思绪,很快说道:“下罪己诏,祭祀天地,宽省徭役,还有——”
他顿。
“内库出资,以朕名义,张布告示,全城凡六十岁以上老者,不论瓮媪,皆可得米斗、布匹,七十岁以上,另加钱贯,以表朕对年长尊者安抚以及贺岁之意。”
少帝这趟外出归来之后,不止是贤王,兰荣也敏锐地觉察,他皇帝外甥,对皇位认识,发生根本变化。
这个认知令他狂喜。
他最怕,是外甥始终懵懵懂懂,不把皇位当成回事。
此前他始终不动,就是不想弄巧成拙。他直在等待,等着外甥明白皇位价值。只有外甥自己有权欲,他才有发挥余地
束慎徽听他说完,仿佛有些意外,面露微微讶色,打量他眼,随即笑起来,颔首:“极好!陛下考虑比臣还要周到!陛下照己之意去办便可。另外,臣这里也有个好消息要进献给陛下。”
束戬不解,听他说道:“臣前几日去往高祖皇陵修补祭殿,工匠竟在毁损神坛地下起出片龟甲,天然生有古篆,起初无人认得,叫饱学高人前来,方认出上面竟生出‘天地大业、日出止戈’八字。此为极大祥瑞。臣恭贺陛下。”
束戬起初呆,见他笑看着自己,忽然明白过来,恍然大悟。万万没想到,那件本对他极是不利高祖毁庙之事,竟能如此圆回。他脸涨得通红。
他飞快地站起来,结结巴巴地道:“三皇叔……多谢你……”
束慎徽收笑,正色道:“与臣何干?此为高祖显灵,天赐祥瑞。陛下如今只是初执天下,日后还会有无数来自上天磨砺。须时刻振奋,不负先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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