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到,鼓乐齐鸣。
炽舒坐于祭坛正北方位尊位之上。他四周,列着仪仗和参祭众多*员,过去,则是等待献舞三百乐生。大约数十丈外,则密密麻麻站许多郡民。自然,为保证不出岔子,所有这些进入戒备范围内郡民,事先全部经过遴选,要家中有人从前就在替南王府做事,要是如今那些晋官亲眷,不但如此,还须持凭照,今日才能得以靠前。
今天场面之大,令炽舒感到很是满意。
陆康因这晋帝乃是冒名,疑皇子无生已死,近来沮丧无比,办事不像从前那样积极。这祭天大典之事,是李仁玉手操办。
不得不说,这个李仁玉,虽没真本事,但做这种事还是十分在行。
三日后,祭礼如期而至。
清早,舆驾和仪仗从已改名晋宫南王府内出来,去往南郊。
这是皇子流亡归来登基复国后首次露面。虽是个临时搭成班子,当中用来凑数占大半,文官有目不识丁者,武官有没摸过刀,但衣冠和礼仪却都依着晋室从前礼制而行。覆亡旧朝便如此粉墨登场,俨然重生。
先前已造势多日,及至新帝露面,道旁百姓终于亲眼见到传言中那位神明转世能给世人消灾除祸皇子。他高坐在舆车金帐当中,冕服加身,尊贵无比,民众未免先便生出敬畏崇拜之感,再群预先排好路人跳出来,有作狂热之态引人高呼万岁,有跪在路边激动下拜乃至涕泪交加,氛围感染之下,其余人情不自禁也投入其中,纷纷跟着下拜。
理所当然,即便是神明转世如晋帝,也当奉北皇为尊。
炽舒收回目光,望向他手所造晋帝。
那人身着冕服,头戴前后旒冕,手持镇圭,正坐在他下面位上,撞见他投来目光,知是要自己上场,慌忙站起来。
此人本是荒山野庙里个普通和尚,每日只知念经打坐,突然摇身变,做皇帝,至今如在梦中,所谓小人得志便是如此,除对着炽舒诚惶诚恐,其余场合,渐渐真把自己当成皇帝。此刻便照着事先得过吩咐,面向西方,立于祭坛东南方向
炽舒车驾在前,目光扫过道路两旁那些下跪膜拜神色里透着虔诚民众,在这个已被统治多年地方,他头回看到民众如此顺服。这不是过去重压之下逆来顺受。
果然还是只有晋人才懂如何去驾驭晋人,也总算没有白养陆康和李仁玉这帮人。他们不但拉起人马,而且,人数还在不断增加。
魏国那女子必定希望速战速决,他自然不能让她如愿。他耗得起。除利用崇山峻岭为障,设下重重防守,再让晋人打头阵,先去为他们那子虚乌有皇帝而战。
这些乌合之众自是无法和魏军抗衡,但只要幽州全员调动,光是拖,就能拖垮对方。远袭最忌久战。待到姜含元疲于应对,到时,自己再以逸待劳,必将事半功倍。
今日祭天场地也是陆康李仁玉这些人选,说什“圜丘祀天”、“方丘祭地”,祭天需在南郊选取合适之地等等诸如此类话。这些炽舒不感兴趣,叫他们自己看着办,他唯要求,便是场面必须隆重盛大,天威压人,所以原本按制,场地周围百丈之内不得有闲杂之人,但今日,照炽舒之意,允许郡民靠近祭场中心观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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