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人人便就心知肚明,等到北方战事结束,少帝和摄政王之间,恐怕也不可能继续维持现状。而今情状扑朔迷离,真假难辨,少帝又如此动作。到底是出于他本心,意欲修
正是那道她保管多年来自明帝遗旨。然而此刻,束戬却将它凑到榻前簇烛火之上。
很快,绢帛角便被火苗点着。火舌燃烧着,呼呼路朝上迅速卷去,猛地蹿高。束戬松手,丢开,那道遗旨如若文不值弃物,被火裹卷,飘落在地。
“戬儿你疯!”
兰太后回过神,发出道尖利声音,冲上来,抬脚用力顿火,将火踩灭后,不顾烫手,将东西从地上抢起来,却见已被烧得只剩角,当场眼前发黑,跌坐在地上。
李太妃更是目呲欲裂,抬手要够,却如何够得到,只双目死死盯着那被烧得只剩片残角遗旨,张翕着嘴唇,突然,发出道充满不甘和怨恨含含糊糊哀号之声:“苍天——”喊完这二字,人便直挺挺地从榻上滚下来,扑在地上,动不动。
他,不得已才这做!他怎可能杀他亲舅父?定是束慎徽这逼他!他是为自保!“兰太后边疯狂地晃着李太妃,边嘶声咆哮,“你快说!除高贺,先帝走之前,是不是还安排好别人,或是别什法子!赶紧告诉陛下去!”
李太妃喉咙里发出格格声音,神色极是痛苦。
“说!你快给说!”兰太后却状若发狂,继续摇晃不停,仿佛这样,便能得到救命法子。
“母后这是在做什?”身后忽然传来道声音。
兰太后停下摇晃,气喘吁吁地转过头。束戬不知何时竟来此地,正立在她身后,周围侍人都早已跪下去,不敢抬头。
“戬儿,戬儿!你到底想做什——”
在身后兰太后那那撕心裂肺绝望哭泣声中,束戬走出敦懿宫。
接二连三消息,在朝臣当中再次引发震动。
原来当初摄政王大婚之夜遇刺,兰荣也是主谋之。不但如此,他与炽舒里外勾结,拱火高贺,阻挠战事;更叫人没有想到是,还暗中庇护高王成王余党。他自知罪行败露,昨夜畏罪潜逃。少帝已下令追捕,并将刘向从皇陵调回,命接掌地门司。
这些也就罢,最叫百官震惊,莫过于当日敦懿太皇太妃曾扬言宣布那道所谓先帝遗旨。据说竟是矫诏。少帝昨夜已将伪诏烧毁,而手炮制伪诏敦懿太妃,恐怕也将不久于人世。
她喘几口气,把撒开李太妃,转身朝束戬奔来。
“戬儿你来得正好,也正想去找你!你不能这对你舅父!他是心为保你,这才得罪那个人!现在北边打胜仗,你知不知,朝中好些大臣早暗中写好贺表,就等着争第位拥戴之功!高贺已经没,你若再杀兰荣,往后你真孤立无援,世上再无人能助力于你!母后知道这不是你本心。你放过兰荣吧,母后求求你……”
束戬仿若不曾入耳,脱开兰太后抓住他衣袖手,径自走到李太妃榻前,微微俯身,看着她。
“当日,你假托先帝之名,以伪诏示朕,意欲何为?”他面无表情,缓缓说道。
李太妃瞪大眼睛,盯着束戬,只见他说完,自袖中取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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