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姜含元命将先前那名被她刺伤腿贵族头领带到面前。
那头领双腿伤势未愈,被人抬来伏在地上,以为是要拿自己开刀,面若土色之际,忽然听她吩咐近旁之人:“放他回去。”
那头领惊呆,抬头,见女将军已是转眸,目光如剑,射向自己。
“你回去,告诉左昌王,魏人不好战,却也绝不惧战。从今往后,尔等若是胆敢再次南犯,大魏雄兵,必将踏破北都,到那日,勿谓言之不预!”
头领不敢直视,慌忙应是。
他望着她。
“们分开之后,在你身上发生事,你直没有告诉,不但如此,你还瞒。”
“知道你是不想累及。但从你为这个朝廷,为这场收复北地之战,派贤王去往雁门向求亲第天开始,便已经被你连累到。说你始乱终弃或不至于,但你亏欠,这应当不过。你怎可能彻底和撇得清干系?”
他沉默良久,低声说道:“知道。”
“这前半生,自问无愧大魏,无愧朝廷,无愧宗庙。对不起,有两个人。个是你,个是母妃。对你,是不配,对母妃,是大不孝。”他声音低沉而压抑。
上牢固绳索,选择处水流相对平缓河面段,以同样方法,试着强行渡河,旦有人成功上岸,便将绳索固定在对岸,待形成多股,便铺设木板,继而渡河,最后和杨虎汇合。狄军还没从那场突围战里完全回过神,见援军又追赶上来,军心大乱,无心再战,逃窜而去。
“已经无事。大水也退下。你安心休息,现在最重要,是先养好伤。”
他静静地闭目片刻,忽然想到什似,抬手去摸腰间,却摸个空。
姜含元从自己身上取出玉佩。
“你是在找它吗?”
姜含元陪伴束慎徽,回到雁门。
他们已经商议好,等他伤情痊愈,战后诸多事宜也全部完结,他便陪她,先去云落,安葬她父亲,然后,她再陪他,走趟江南,去见他母亲。
从年初开始,历时大半年,时至今日,终于收复幽燕,大破南都,俘虏众多,将狄人驱回到界河之北。这场战事,获得极大圆满。此战有功之人请封名录
“从前如何,不和你计较。但今日起,你记着,除你天下、你朝廷、你皇帝,你还是姜含元男人。往后你若再敢那样行事,无论你有什理由,是绝不会再原谅你。”
她字字,如此说道。
束慎徽直看着她,当听到她说出这话,他低声地笑起来,然而笑着,笑着,眼角红。
他无声地收臂,将她身子缓缓地搂紧。
此地条件简陋,医药短缺,几天后,等他伤情稳定些,姜含元决定和他回往雁门,在那里,他能得到更好照料。
为他更衣之时,她发现他贴身收着那面玉佩。
他是在找它。那日从他收到之后,他便带着,未再离身。那是很久以前,他送给她。那个时候,他还是少年,她是他以为小兵。
束慎徽接过,看会儿,慢慢地道:“兕兕,配不上你对好。”
姜含元摇头。
“不,你很好,极好。当初成婚,也是自己选择。唯对你不满之处,你知道是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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