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他也是出于事主,而且联姻确实也暂解目下兖州之难,怪不他出这主意,但心里那口被算计气,始终还是咽不下去。小乔转身时,便若无其事地靠他近些,借着身下重重裙裾遮挡,抬起只穿木屐脚,看准朝他脚趾重重碾下去。
木屐底硬如石头,小乔又是倾尽全力,这脚下去,实在不轻。张浦突觉脚趾剧痛,毫无防备,竟“啊”痛叫出声,抬头见小乔笑吟吟地望着自己,顿时明白过来。又见堂上众人纷纷看过来,似责备他于人前失礼,面露苦笑,忍着脚趾疼痛,诺诺两声,若无其事地躬身后退。事后趁着无人褪下鞋袜察看,见整个脚趾已经青肿结淤,足足疼三两天才算消去。
小乔见张浦龇牙咧嘴又不敢叫疼样子,才觉心里似乎稍微舒服那点点,最后望眼父亲,想起今早和弟弟私下话别时情景,心里暗叹口气,转身朝外走去。
乔府大门道路两侧,早站满衣新民众,看到小乔终于现身,美若天仙,下跪高声齐呼,呼声几乎震天。
原来依照时下婚制,迎亲须得男方新郎亲自前来,才显尊重,不想魏劭并未露面,只派魏梁代迎,未免叫东郡民众有些失望。乔家在当地本就深得民望,民众又感激小乔出嫁,令场战事
到。
次日,便是小乔出嫁离家日子。乔家大门洞开,里外结彩,四方百姓也纷纷着上齐整新衣,聚拢过来相送使君之女。
小乔早沐浴而出,散发赤身站立,方不过十四年纪,身段虽不及成熟-妇人丰熟,却胸臀浑圆,腰肢握,玲珑粉嫩,配上身柔美无暇肌肤,耀目若雪,美几令人不能直视。
她被仆妇侍女环伺着,依次内着纁红深衣、外穿玄服,系大带、蔽膝,佩玉珏,罗袜外套翘头木履,最后将青丝绾髻盘于头上,以笄固定,髻上佩戴珠花、步摇。衣妆完毕,但见花容袅娜,玉质娉婷,娇美不失雍容,端丽不可方物,仆妇围观,无不啧啧称赞。
丁夫人握住小乔柔荑,细细叮嘱她许多吩咐,最后怔怔望小乔片刻,眼眶慢慢泛红道:“蛮蛮,伯母心中也知道,阿梵狠心抛下爷娘,于她未必便是坏事,只是苦你,要代她嫁入魏家,伯母代你阿姐言谢。你们姐妹亲厚,往后你若知晓她下落,望你也能转告伯母声,好叫心里有个底,伯母绝不让你伯父知道。”
小乔面上带笑,答应下来。到吉时,被送嫁仆妇簇拥着到前堂。
伯父乔越、父亲乔平都在那里等候。弟弟乔慈不满婚事,此刻依旧不愿露面。乔平不舍溢于言表,连伯父也似乎面露感慨,上前对她说几句,不外叮嘱她往后须谨柔侍奉舅姑等等。小乔又和父亲短暂话别,极力忍住眼中就要落下泪,向父亲跪拜。
她被乔平扶起来时,外头齐声举乐,催促新妇出门,乔平却不舍女儿,仍旧不放她胳膊,方才直立于后谋士张浦便走过来,笑劝道:“魏侯豪杰英俊,天下人共知,于使君之女正是天作之合,公何以不舍耶?”
众目睽睽,乔平用力最后紧紧握下女儿手,方慢慢松开。
小乔望张浦眼。知他因为成功促成这联姻,伯父赏他金两百,婢两名,愈发倚重他,这些天很是春风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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