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十岁起,就坐于马背追随身为幽州刺史父亲与越界来犯匈奴作战,最远到达过长城之外云中和
他早年随军时曾意外受伤,后来伤愈,但留下病根,时常咳嗽,身体也坏下去。
“天寒地冻,先生体弱,送先生回房。”
魏劭立刻说道。
公孙羊连称不敢,说自己回去便可。魏劭便也没勉强,只将披风解下,披在公孙羊肩上,目送他背影下楼去。
公孙羊走后,魏劭独自凭栏,下意识地再次望眼刚才公孙羊指给他看那片星座。
劭眼前便浮现出刚才那张明明受极大惊吓,眼睛都睁圆溜溜,他甚至能清楚地看到她眼睫在微微颤抖,却还极力在自己面前作出镇定神色小脸,默然片刻,淡淡道:“不过是听先生劝,顺水推舟权宜之举罢,何来所谓可喜可贺。明日叫她上路回渔阳便是。”
公孙羊微微怔,看他眼,见他神色浑不在意样子,便笑道:“也好,河南(黄河以南)宜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如今联姻既成,女君去往渔阳侍奉长辈,代主公尽孝,主公安心图谋大业,也不失为美事桩。”
魏劭没有接话,只是笑。
“余夜观星象,紫薇垣中,帝星隐没,白气漫蔽,恐天下不久将大乱,万民遭涂炭之苦。”
公孙羊仰望星空,忽然叹道。
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
在魏劭野心里,慢慢地已经勾勒出幅越来越清晰未来图画。
黄河划南北,南河洛中原腹地,北古燕赵魏地。十年前,他父亲还在世时,北方有大小军阀不下十人,时至今日,已多被蚕食吞并,剩余也不足为虑,不过依附强者而生,如今广袤北地,就只剩并州陈翔还能与自己争高下。
他现在首先目标,就是吞灭并州,夺得这块有陇西粮仓之称地盘,统北方后,再图河南之地,以致最后西进,成就大事。
而兖州地势,就是日后他南下条便利途径。两家联姻,今日以魏家之势保乔家在兖州地位,其实也如同于乔家在替自己守着这条南下便道。他祖母徐夫人目光深远,应该是意识到这点,所以做主替他接受乔家示好。当然,这也是为什他虽然极其不愿,但最终还是听取公孙羊劝告,默认这门婚事唯原因。
魏劭顺他所指方向仰头望眼,见群星悬空,点点璀璨,也看不出什名堂,便道:“先生之神,向佩服。”
公孙羊摇头:“主公谬赞,不过善逞口舌之徒罢。若论神人,当世倒真有位,于有半师之恩。姓王名靳,自号白石老人,为墨家二十代嫡门弟子,不但通纵横捭阖之术,且有通天之智,又善岐黄医术,学究精深,余与之相比,如流萤之于星月,不堪提。”
魏劭扬扬眉:“如此神人,今在何处?”
公孙羊道:“年轻时四处寻访,想拜入墨门,黄天不负,终于得见老人,惜乎资质庸劣,未被收入门下,但也有幸,得老人指点三月,受用生。十年之前,有幸与老人再次偶遇于道旁,才知他心系世人,再次入世云游四方,以岐黄济世救人。如今十年过去,也不知他在何处。若安在,当也古稀。”
阵寒风吹来,公孙羊忽然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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