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劭独自在书房里。门户紧闭。烛台上烛火却被从门窗缝里钻进风给吹明灭不定。
魏劭有些心神不宁。手中兵卷,已经停留在同页上许久。终于抛下去。来到北窗之前,把推开。
狂风迎面扑入,卷动他衣角猎猎,身后烛台上烛火,排尽数熄灭。
魏劭眺望北向视线尽头天际。那方乌云压顶,闪电不时撕裂云层,隐隐传来隆隆闷雷滚动之声。
他出神良久。
魏劭定,立刻掉头,匆匆赶回信宫,脚跨进射阳居内两人住那间房。
房里空荡荡,不但没人,连东西都少大半。她应日常之物体全不见。
魏劭吼声来人,几个仆妇匆忙赶至。
“女君何在?”魏劭厉声。
仆妇惊惧,小声道:“禀君侯,女君已上路,回往渔阳。”
今停在信都,遣使来表投效之意。
公孙羊道:“算着路上时日,应也快。”送他下廊下台阶,想起女君,又道:“女君方才来时,忧心忡忡。主公回去见女君,叫她得讯,女君必也欢喜。”
魏劭停脚步:“军师,那流民首今日虽来信求好,焉知他日便不与作对?之所以不予扑灭,如此便放过,乃是纳你之谏,绝非之本意,更与妇人无干。她喜之不喜,又能如何?”
公孙羊怔,忙正色道:“主公所言极是。主公纳陋见,乃出于容众怀远。灵壁之战,不过全出于误会罢,误会既消除,主公再纳比彘求好之意,此天经地义耳!如何便与妇人相干?”
魏劭便命公孙羊留步,自己大步往衙署而去,神思略微恍惚,忽对面守卫迎上来跪道:“禀君侯,便是方才,贾将军派人来传口讯,说女君已上路走,贾将军护送,特派他来告声。”
滴豆大雨点,忽然随风从屋檐啪砸到他面颊之上。
瓦顶之上,
魏劭身影不动。
君侯夫妇恩爱异常,比之当初刚成婚时,天上地下之别,射阳居里几个仆妇都是有目共睹。也不知道到底闹什不快,女君竟就撇下君侯自己先回渔阳。几人在门外候片刻。其中个机灵些,又大胆,抬头看眼天,壮胆道:“女君走时候,日头还挂着,这会儿眼见就暗,瞧着似要变天。女君出发也无多少工夫,若去追,想也还来得及……”
话未完,撞到君侯神色阴沉,两道目光冷冷地投来,便噤声。
……
过午,日头便彻底消隐,信都上空,云层积卷,黑压压便似天将要黑。还没到酉时,房内已掌灯。
魏劭愣:“去何处?”
守卫张张口,茫然地摇头。
魏劭呆片刻,脸色忽然变,飞快地出衙署大门,几步并做步跨下尺高青石台阶,到拴马桩旁翻身上马。路人但见骑如飞,往城池南门方向疾驰而去,认出马上人影似是君侯,纷纷停步,回首观望。
魏劭口气追到南城门口,停马眺望南下驰道,但见道路延伸,道旁有行人南北往来,及至视线尽头,便余黄尘漫卷,竟不见车马踪迹,遂喝城门守官至前:“方才贾偲可有护送马车出城?”
君侯这般急匆匆纵马而来,莫名其妙,神情气急败坏。守官吃惊不小,忙道:“今日都在此,并未见贾将军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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