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误会,”魏劭微微笑,“定下此策,并非是为报复。而是另有所想。”
徐夫人双眉舒展,独目望着他,微光闪烁,笑:“说给祖母听听。”
“刘琰以汉室宗亲之身份称帝,自命正统,如今琅琊朝廷虽也聚些人,除袁赭,其余皆不足虑,便是袁赭,汜水战败后,如今也是师老民疲,实力大不如前。趁刘琰羽翼未丰,天下都以为要应汉中而战,偏来他个出其不意。欲兵分三路,从泰山、沛、谯郡三地,同时进攻琅琊和徐州,待形成合围之势,到时便如瓮中捉鳖,琅琊必破!”
魏劭语气听起来颇是淡然。
徐夫人沉吟道:“此策确实攻其不备,出其不意。只是汉中衅战,若发兵而来,你当如何应对?”
从去年初魏劭去并州开始,戎马倥偬,直到现在,徐夫人才再次见到他面,欣喜异常,握住他胳膊扶他起来,端详他片刻,含笑道:“好,好,虽黑瘦些,精气不错。方才可去看过你媳妇和女儿?”
魏劭道:“看过。”
“你母亲也许久未见你,颇思念。“
魏劭道:“方才已打发人去告诉她。祖母这里出来,便去看她。”
徐夫人点头笑道:“回家就好。都好,这里也无事,你这趟家住多久?多陪你媳妇女儿要紧……”
头上,凝层薄薄小汗珠。
他便慢慢地伸手,朝她小脸,小心翼翼地够过去,想替她擦汗。
指尖快碰到她鼻头,他转过头,看到小乔立在屏风旁小窗之前,双目看着自己。
微风从窗外徐徐吹入,轻轻卷动那扇低低垂落雕花卷帘。帘子遮不住窗外午后丽日,漏进来几点细碎日光便撒落在她侧面颊上,肌肤若玉,眸光愈发清澈和明亮。
她便安静地这般看着自己,微微上翘唇畔,带着丝柔软笑容。
魏劭笑道:“汉中乐正家虽实力不俗,实内有隐患。听闻乐正功几个儿子,向面和而意不和,暗中争权夺利。乐正功身死,便如群狼失首,几个儿子必相互猜忌防备。乐正恺此人,好大喜功,称帝后虽发檄文讨伐,看似慷慨激昂,实则迫于颜面,应为无奈之举。若送以厚礼安抚,再加城池,表向好之心,他必顺势下坡偃旗息鼓。让他乐正家在汉中自大称帝,兄弟内耗,灭琅琊后,再去攻他,则事半而功倍。到时天下,还有谁能与争锋?”
说到此,他语气里,终于带出
“禀告祖母,孙儿这趟回来,是许久没见祖母,心里挂念,二来腓腓出世也没回过,有些不妥,是以在出兵之前回这趟。恐怕留不多久,过些天便要走。”
徐夫人看他眼:“是要打汉中乐正兄弟?”
“非也。出兵攻琅琊。灭琅琊,再对付乐正兄弟。”
徐夫人微微怔,神色渐渐变得郑重:“何解?乐正恺发檄讨你,你怎先去攻打琅琊?”
“知此次兖州之事,刘琰从中搅动浑水……”她迟疑。
魏劭手,在空中停顿片刻。
并没和她对望,收回目光,立刻从床沿上站起来,朝外走去。
经过她面前,身影迅速消失在门槛之外。
……
魏劭向徐夫人叩头:“孙儿才回来看祖母,实为不孝。祖母身体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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