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劭挨着半边身坐于床畔,倾身向里,屏住呼吸低头望着床上睡着那个小小人儿。
软软头发,淡淡眉,长长睫,小巧鼻头,睡着微微张开粉色唇瓣,肉嘟嘟小胳膊和小腿儿……
魏劭靠再近些,闻到她身上股淡淡乳香味儿。
心瞬间酥软得塌糊涂,心里甚至涌出种冲动,恨不得将她小手小脚塞进嘴里,轻轻地咬上她口。
似唯有这般,这才表达他对她喜爱和歉疚之情。
春娘眼便认出来,脱口而出,声音充满惊喜。
小乔心口跳,浑身血液仿佛忽然间加速流动。
门房看到马车回来,忙上前迎接:“女君可回!男君方也回!就和女君前脚后步!”
春娘挽住小乔胳膊,急急地几乎是拖着她进大门,路径直往西屋去,直到到院门之外,才停下来。
脚步有些快,停下后,小乔略喘息。
已经差不多年半没见到儿子面。
忽从女君口中得知魏梁过些时候应就能归家探亲,魏梁母亲和妻子十分欢喜。
对女君上门来看望,更是感激不尽。
小乔告辞时候,魏梁母亲不顾年迈,执意相送到门口。
小乔回家路上,眼前浮现出片刻前魏梁母亲和妻子喜气洋洋笑脸,心中五味杂陈。
检录下来。
更多母亲和妻子,只能在日复日等待中望穿双目,直到绝望。
随魏梁同去兖州死去十六名随卫,名录齐备。其中有几人是渔阳人氏,都出自普通民户。
噩耗早些已随军中抚恤传至家人处。以普通阵亡论。
小乔从自己嫁妆里另备份足够能让死亡随卫家人度日额外抚恤,派人分送。
她都这大,他竟直到现在才回来看她。
魏劭睁大眼睛,贪婪地凝视女儿睡颜,忽然留意到她鼻
础阶下站溜仆妇侍女。林媪在院门口张望,忽看到小乔,匆匆迎出来,笑容满面,压低声道:“男君回!就在房里!小女君睡着,男君在旁,看她看眼睛都不眨下,唉哟,心都要化……”
春娘目露喜色。继续送小乔到础阶下,帮她将方才被风吹略散鬓发捋到耳后,端详下她,方微笑着,柔声道:“女君今日很美。进屋去吧。”
小乔停于门口,对着那扇虚掩着门,定定神,轻轻推开,走进去。
……
这个舒展小手小脚酣睡在他眼皮子底下,娇弱漂亮像朵小花儿似雪团小人儿,竟就是他魏劭女儿?
马车在街上徐徐而行,渐渐靠近城北魏府,到门口,停下来。
小乔被春娘扶下马车,眼看到大门右侧石础旁拴马桩上,拴匹黑色大宛骏骓。
乌骓高大雄壮,四蹄修长,浑身油光水滑,仿佛刚停下来没多久似,肩颈处汗水淋淋。
马奴在旁,正为它擦拭汗水。
“男君马!”
她没有亲自上门抚慰。
地位尊卑天然不对等,决定即便那些随卫家人知道儿子或丈夫真正死因,心怨,能够表露出来,想必也就只有感激和惶恐。
数日后,她只去探望魏梁母亲和妻子。
在洛阳,她与魏梁临辞,魏梁曾特意说,女君回渔阳,若见到老母,勿告她自己曾受伤濒危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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