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王室或贵族子嗣里有带汉人血统,这并不稀奇。如今王庭里伊酋若王和深得单于信任谋臣伊秩訾王,都是从前汉室送来和亲公主之后。
但这些人,都不似魏俨,能让乌维在第眼看到他时候,就感到空前威胁之感。
魏俨在短短几年时间里,名声竟大起。从他征服顽强盘踞葱岭几十年东胡人,将东胡之地也归入匈奴二十四部之后,匈奴人便开始亲热地以呼屠昆名字来称呼他。
就连单于,也破格封他为渐将王——这是个有资格统领万骑大王之号。
乌维对此极其戒备。
男人穿上从战死者身上脱下甲衣,拿起染血刀剑和长矛,同加入保卫作战行列。
女人在小乔带领下,照顾伤员,为浴血奋战将士及时送上热汤热饭。
短短数日之内,奔赴来数以万计自愿加入保卫之战民众。
军民空前团结,同仇敌忾。
所有人只有个念头,坚持下去,绝不退让步。
上谷保卫之战,已经进行大半个月。
坚岩所铸厚重城墙之上,到处是刀砍斧斫和火烧过后留下斑斑痕迹。血染红城墙下黑土,层层地渗进岩壁,空气里,充满恶臭血腥气味。
匈奴人如潮攻势,波波而来,又被波波地打退。
数日之前,支五万人羌军在乔慈率领下终于赶赴而至,给陷入重围魏家军士以有力支援。
羌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趁着匈奴大军没有来得及防备情况下,从侧翼撕开道包围口子。城内魏家军士得讯,在战鼓擂擂声中,开城门列阵冲杀而出,与羌军并肩作战。
所以不久之前,当琅琊朝廷皇帝刘琰遣使者通过从前降匈奴汉臣表达他求好借兵意图时,乌维从中大力转圜,终于说服单于出兵,由他统领南下。
按照他原本设想,这个时候,他本应当早已攻下渔阳,不但雪多年以来匈奴人被魏氏打压、夺走河套之地前耻,更重要是,在崇尚弱肉强食胜者为王匈奴王帐里,他也太需要这场胜利,让单于,让族人,更要让直以来质疑自己匈奴贵族呼衍氏、须卜氏、丘林氏这些人看到他能力。
但是他没有想到,战
……
乌维开始对战局感到不安。
他是单于儿子,屠耆太子。然而他声望,在王庭里却直不及他叔父日逐王乌珠屈。
乌珠屈当年以魏氏女为王妃,匈奴人非但不以为忤,反而认为他能夺魏氏女,是件荣耀之事。
数年前,乌珠屈迎回他那个魏氏王妃儿子魏俨。
匈奴本就长于骑兵野战作战方式,重兵压境,攻城多日不下,士气本就有所低落,忽境况突变,对手列阵搏杀,事出突然,猝不及防,不但被打后退十数里地,还折损数名千骑长,狼狈不堪。
因不知援军数量,乌维时不敢再发动攻城,命原地整理队伍,既为喘息,也为打探敌情。
……
苦苦坚守十来日围城之困,随着援军及时赶到,终于稍解。
魏家军士以少敌多,浴血奋勇抵御匈奴。魏氏两代女君先后亲登城墙,和军民共生同死。这个消息也如插上翅膀,传遍渔阳四野。越来越多民众开始从逃难路上掉头,自发地从四面八方赶赴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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