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俨忽从腰间抽出柄缠金匕首,疾步上前,弯腰把攥起兰云衣领,咬牙切齿道:“你再说
兰云捉住他那只端着酒杯手腕,用焦急语气道:“哥哥获悉乌维醉醺醺来寻你,便跟过来。他已截杀乌维那几个去报讯侍卫!趁单于还不知道,你快走!”
魏俨抽回那只被她捉住手腕,目光依旧未投向她,淡淡地道:“居次还是早日回归兰部为好。这里,无需你记挂。”
兰云怔怔地望着他,眼中露出悲苦之色,在他身旁慢慢地跪下来:“知你心中痛苦。当初日逐王直盼你回归,是以派去你身边,既服侍你,也是伺机行事。利用乔女事,令你无法面对魏家之人,终于令你返匈奴,如今王庭之中,虽人人唤你呼屠昆,却知道,你心中直摆脱不去汉人印记……对不起你。不过下贱之躯,当初蒙你不杀之恩,自知没有资格再留于你身边服侍,本也无颜再来烦扰于你,只是如今,乌维本就在单于面前进谗言,说是你给汉人报讯,汉人有提防才令他南下失利,单于恐怕对你已经起疑心,何况你竟又这样杀乌维!求求你,你快走吧……”
“滚。”
魏俨双目泛着红色血丝,酒气喷人,从齿缝里挤出个字。
杯中之酒,似什都没发生。
侍卫面面相觑,面露恐色,慢慢地后退,到帐门口,迅速地退出去。
帐外,来自燕然山秋风萧瑟,呜呜大作,刮过个又个帐包牦顶。远处不知何处,隐隐传来不知何人吹阵夜笛之声,呜咽幽远,低旋婉转,似满腔思念,无处可寄。
阵狂风忽卷开帐门,夜风扑入,帐内火烛摇曳光影里,冲进来个贵女装扮貌美女郎。
她身穿绣精美花纹,以金丝涤边绿红紫三色鲜艳坎肩,头戴八瓣银质錾花帽,帽额处镶嵌颗硕大红宝石,足踏尖头皮靴,通身华贵。
“求求你……那个乔女是你心魔,求你勿再因她,折磨自己!你难道还不清楚,就算当初你没被逼回匈奴,你这辈子,也是不可能得到她——”
“你给滚出去!”
魏俨忽,bao怒,重重地掼开兰云,面前桌案也被他脚踹翻,金杯银盏,稀里哗啦跌落于地。
他力道之大,竟致兰云手腕骨折。
兰云面色惨白,跌到帐包角落里,咬牙慢慢地爬起来,含泪颤声道:“你便是杀,也要说!你早不是汉人魏俨!你是匈奴人呼屠昆!呼屠昆名字,如今在王庭里,声望与日俱增。求你,从今往后,和你过去刀两断,好好地做匈奴人……”
正是魏俨从前姬妾兰云。
兰氏本属匈奴异性贵族,为二十四部之,从前这部获罪遭单于贬谪,这数年间,兰氏因战功重又崛起,兰云兄长重被封兰王,兰云也被封居次(公主),她因貌美过人,得草原明珠美名,二十四部求婚者无数,只是概被她拒绝。
兰云居次钟情于渐将王呼屠昆,这在王庭,早已经人尽皆知。
兰云匆匆闯入,看到倒在地上胸口插着匕首已然死去乌维,面色大变,扑到魏俨面前,颤声道:“你真杀他?你竟这便杀他?”
魏俨恍如未闻,自顾又斟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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