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俨似浑然未觉,双目定定落于火塘中跳跃着簇火苗,出神片刻,道:“生而在世,本就多余
“乌维领大军南下那些日里,你去何处?”
单于冷冷问道。
魏俨注视着座上单于,朝他慢慢地下跪:“便在上谷。”
单于眸中精光,bao现,抓住宝座座圈那只手掌猛地收,声森森然:“乌维称是你向汉人通风报信,这才令他南下受挫?”
“确实。”魏俨平静地道。
兰云从地上爬起来,追上去连声呼唤,魏俨却头也不回,在列王帐卫士持送之下,朝远处那顶犹如山包巨大王帐快步而去。
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漆黑夜色里。
兰云无力地跪在地上,口中喃喃地道:“……他疯……他是不想活吗……”
她被自己脑海里跳出这个念头给吓到,似针刺下,猛地从地上跳起来,推开追上来侍女,翻身上马背,飞快而去。
……
个字,便杀你!”
兰云怔怔望着他双目通红神色狰狞样子,凄然笑:“从前在你身边数年,如今想来,才是快活时光。你要杀,动手便是。这条命,当年本就是你留下。”
她闭上眼睛。
魏俨死死地盯着她,喘息剧烈,眼皮不住地跳动。
忽然帐外起迅疾脚步声,个近侍声音传入:“主人,王帐来人,单于传主人速去!”
“不但如此,就在方才,乌维来帐中欲杀,被反杀。他尸首,此刻应还在帐中。”
单于猛地从宝座上站起来,双目圆睁,手指着魏俨,呼吸急促,突然,锵声,拔出腰间宝刀,朝着魏俨快步拾级而下。
“你自回归匈奴,自问待你不薄,并未因你长于魏家而将你区分开来!亦知乌维无能,旦死,恐怕不能弹压二十四部,是故并非没有考虑过废他太子之位。你却为何恩将仇报,先通汉人,今日竟又杀儿子?”
单于厉声质问,刀重重地架到他脖颈之侧,猛地下压。
利刃森森,立时割开皮肤,引道鲜红血液,沿脖颈簌簌而下,瞬间染红衣襟。
王帐中央,个巨大火塘,火焰熊熊,照出四壁金碧辉煌。
深夜单于还没歇,坐于张镶嵌宝石铺白色虎皮黄金椅中,双目微眯,盯着魏俨。
单于已风烛残年,这个年轻时候靠弑父登上单于宝座曾经草原雄主,如今也逃脱不过岁月洗礼,变得老态龙钟,尤其上谷战失利消息传来之后,单于精神状态,更是蹶不振。
前来参加大会二十四部王主,已经数日未见他露面,暗地都在猜疑不停。
但是即便如此,此刻,单于投向魏俨目光中,依旧带着无比摄人威势。
兰云猛地睁开眼睛:“莫去!乌维死于你手消息虽暂被拦截,但单于如此深夜忽然传你,必是要置你于不利!哥哥、呼衍部还有丘林氏,都是支持你父王!没有人愿意无休止地和汉人打仗!你快去,和他们商议……”
魏俨直起身,方才,bao怒神色渐渐地恢复,推开兰云,转身便撩开帐门,弯腰而出。
他几个近卫要跟从,被王帐来人阻止。
“主人!”近卫看向他。
魏俨道:“你们留下,不必跟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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