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也是不易,想必直牵肠挂肚。来几年,年年到这日子,夫人必定叫人打扫,想是预备大爷回来给老夫人祝寿,偏哪回见到人?老赵,听说,大爷当年是被削世子之位给赶出去?”
那个老赵嘘声,压低声音,声随风,隐隐约约,断断续续地传过来。
“……国公爷热孝还没过呢……实在是难看点……平日里是半点也看不出来……那个姨娘不肯活,半夜就吊死在你靠着树枝子上,当时跑来看,脸紫,舌头都吐到脖子下,吓几夜都没合眼……”
“娘哎,你不早说!怪不得凉飕飕!”
另个婆子跳起来,蹿三尺高,忙远远避开,才转身朝树拜拜,嘴里念念有词。
,嘉芙放下针线,带着檀香去,陪在孟夫人身边,见完客又回来,穿过垂花门时,远远看见裴修祉站在自己方才来那条路边,身边也没跟着人,只不住地往这边张望,想起昨日他来过甄家,自己避而不见,疑心他在那里特意等着自己,不欲和他单独碰头,立刻转身。
回路上有裴修祉在等着,也不知道他会站那里多久,嘉芙掉头便折往后园。
因今日前头忙,园子里也不大见得到人,随意走片刻,看见前头那座石桥,下去就是片竹林。
她对这里路,自然不会陌生,想起过竹林有条路,虽要绕个弯,但却能避开裴修祉回去,便拐过去,下桥。
这里平常似乎不大有人走动,竹竿青黄斑驳,脚下石道两旁爬着苍苔,地上积落叶,入目萧瑟。行经竹林旁院落之前,看见两个婆子挥着竹帚在那里扫径,边扫,边说着话,隐隐约约,听到似乎提及自己,便停停。
嘉芙知道这院落从前是长房长子裴右安居所,这些年直空置,平日也门扉紧闭。路过这里,无意听这俩婆子嚼舌,若单单只说她闲话,她也懒得计较。自己祖母确实就有这打算,也怨不得被人在背后议论。
但跟着,这俩婆子却又议论起关于裴右安是非。这令嘉芙不禁想起那段往事。当时兵荒马乱,自己孤身陷入囹吾,绝望恐惧之中,意外得到个原本并不抱希望人帮助。至今想起,那种犹如身处悬崖而得伸来臂感觉,至今印象依旧深刻。尽管最后自己又被送到萧胤棠手里。但那是后话,两回事。
那男子给她留下极好印象。不仅仅只是因为他在她最无助时候帮她,也是因为他做派和风度,令她印象深刻。
后来,嘉芙人
“……甄家要结成亲事,把姑娘嫁世子,”个婆子啧啧两声,“也是步登天。”
“你才来没几年,知道什?”另个婆子接话,“从前他们家姑娘还小,领着趟趟来,就知道,迟早是要亲上加亲,把人送进来,只是当时以为他家想是三爷,如今竟攀上世子,也是想不到……”
阵风过,吹竹枝沙沙作响,掩婆子声。
檀香不忿,待要现身,嘉芙摇摇头,示意从竹林里岔道走,却听那俩婆子说话声又传过来。
“你瞧瞧,这院子大白天都凉森森,晚上恐怕鬼都要跑出来。要不是今日前头事多,要把人差断腿,也不会揽下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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