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芙何等聪明,立刻知她应是有话私下想和自己说,压下心中不解之意,起身说带她去自己屋里教,孟夫人自然说好,嘉芙便带着玉珠到自己闺房,进去后,屏退丫头,请玉珠坐下,自己要去拿图样,果然被她阻拦,称赞几句屋里摆设雅致,靠过来压低声道:“小娘子,实不相瞒,这趟过来,另外还有事。方才临出门前,大爷忽然叫过去,让私下和你说声,往后再不要熏你如今用香,对人或有不利。”
东西倒在其次。她岂会看不出来,这当口,老夫人忽然特意叫人送这些吃食过来,还夸赞自家女儿,言下之意,无非就是表示她态度。
就在数日之前,自己刚到京城,带着女儿过府去拜望老夫人,她也没见面,态度淡淡,没想到才这几天,忽然就表示出对自己女儿肯定之意。虽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就这几天里,自家女儿到底那点入她眼,但终究是件好事。
孟夫人心里宛如涌过阵暖流,早上在辛夫人那里受来气,也下消去不少,忙唤来嘉芙,指着那几样菜品,笑容满面地转述老夫人话。
嘉芙脸上带笑,心里却在叫苦。
万万没想到,老夫人忽然来这下。
顺着自己当初设想在发展,这两天,她原本最担心裴右安那边,也没什动静。
那夜他侧目顾,或许真只是无意为之。只是因心虚,想太多,自己吓着自己而已。
嘉芙绷两天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但看母亲分明生着闷气,又怕让自己知道样子,心里难免愧疚,正想怎安慰她,个婆子跑进来禀话,说国公府老夫人身边那个叫做玉珠丫头来。
孟夫人知玉珠必定是受老夫人差遣而来,忙叫人领入。没片刻,见玉珠穿袭水蓝衣裳,带着两个小丫头,提食盒,笑眯眯地进来,便亲自迎几步。
玉珠慌忙道:“姨妈你坐着就是,不过个伺候人下人,怎敢劳动姨妈亲自出来接?”
她自是好意,嘉芙心里明白,但这恰恰是她现在最不想要。
“哪天方便,带阿芙过去,给她老人家道谢。”孟夫人笑道。
“姨妈不必客气。等回去,转个话就好。”
“那就有劳你。”
两人又拉会儿家常,玉珠笑道:“听说小娘子不但精于女红,还是描画好手。有个图样,自己总画不好,想向小娘子请教。”她说着,朝嘉芙使个眼色。
孟夫人牵着她手,道:“接你几步又能如何,腿断不成?看你站出来,哪点比不上正经小姐,就是命不济,比不过旁人罢。”
玉珠笑道:“个伺候人命,得姨妈这样夸,也算没白活。”
两人说说笑笑,到暖屋里坐下,玉珠命小丫头将提来食盒呈上,笑道:“姨妈,老夫人说,你们家小娘子很好。这里头是她平常吃几样吃食,今日特意叫厨房多做份出来,命送来给小娘子。就是不知道口味咸淡。叫小娘子吃告诉她,下回照小娘子口味做。”
小丫头将食盒打开,里面是碟燕窝香蕈鸡丝,碟酥油豆麦,碟桂花萝卜糕,并盏羊乳奶皮酥,都还是热,冒着丝丝白气。
孟夫人又惊又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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