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耀庭手顿。
嘉芙坐到边上堆旧木料上,抱膝出神。
甄耀庭起先还在继续刨着木料,渐渐地,动作越来越慢,终于停下来,动不动。
工坊里光线昏暗,空气里泛着淡淡霉味。嘉芙出神片刻,道:“哥哥,你偷偷想念咱爹,也是,也盼着他没事儿,但这是不可能事。你不能再这样下去。有些话,早就想和你说,趁这回方便,全说吧!要是你觉得难听,那是因为说全是实话。你还记得年前们回来经过福明岛发生事吗?那回也不是说你全不对,那人对张叔无礼在先,你护着张叔,原是没错,但后来那人都下船,且身后那些人,看着都不是良善之辈,咱们出门在外,能少事是事,吃点亏又如何?你偏忍不下去闹场,幸好那几个人自己走,否则还不知道会出什事。”
甄耀庭哼声:“妹妹你这话就不对。当时那人先衅事,还把摔地上,骂几句也是不对?”
然不许。为这两件事,从年后开始,家里就没安生过,昨日甄耀庭再去找祖母争论,自然未果,祖母怕他偷溜上船,叫人将他暂时锁在房里,等船走再放他出来,没想到早,发现窗户被撬开,他人不知何时竟不见,忙叫人出去找,早去人,这会儿陆续回来,都说没见到。城里这几天本就不太平,门房说,方才还看到附近街上有官兵巡过去,祖母和孟夫人都有点慌,嘉芙也很担心。
前后以及角门门房都信誓旦旦,绝对没见公子出去过,家里各处也都找,却不见他人。嘉芙想他到底会去哪儿,忽然想到个地方,于是匆匆赶过去。
甄家地方很大,后花园西北角,有处工坊,是早年父亲所用。
嘉芙父亲从小喜欢做木工活,打造各种船模型,甄耀庭这点也随父亲,小时候常跟在他边上来这里玩儿。后来父亲终日忙碌,年到头,难得再来趟,这里渐渐就成甄耀庭乐园。他也能做手漂亮木活,但从父亲去世后,这几年间,这里慢慢便废弃,平日门扉紧闭,连下人也极少经过。
嘉芙赶到那间工坊,站在门口,听到里头传出阵刨木头哧溜哧溜声,心里先就松口气,凑到门缝里看眼,果然,见哥哥就在那张旧马凳前,正弯着腰奋力地刨着块木料,大冷天,身上只穿件单衣,外衣脱,随意丢在旁,看起来还满头大汗。
嘉芙道:“你打过他?你知那些人什来头?你骂几句,是过嘴瘾,万
嘉芙示意檀香赶紧去通知人,免得祖母和母亲继续担忧,自己推开门,走进去。
甄耀庭见妹妹来,手上也没停,只道:“妹妹,知道你要说什。你说吧,听着就是,只是你别打搅干活!”
嘉芙原先心里很气,但真在这里找到他,望着他满头大汗样子,心渐渐地又软,环顾下四周,叹口气,拿出手帕,替他擦擦汗,道:“哥哥,直在想,你为什非要出去跑船?你能和说说吗?”
甄耀庭不应,继续呼哧呼哧地刨着木头。
“你是至今还在想着,爹没去世,只是流落在什他自己没法回来地方,你没亲自出去找遍,你不死心,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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