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右安知
今夜月光皎洁,她看清清楚楚,他脸朝过来方向,就是自己所在这扇窗口。
她急忙缩回去,等砰砰跳动心渐渐平定,片刻后,再悄悄探头出去。
那里已经不见人。庭院里空空荡荡,唯余白色月光,片清辉。
……
翌日,裴右安天不亮就起身。随他道上路随从和侍卫也早到,队人马等候在外,整装待发。
……
银环送来煎好药,并罐熬过熟蜜,在旁等药稍凉后再添加蜂蜜。嘉芙说自己会加,打发她走。
等银环出去,她端起药,倒在屋角株杜鹃盆景泥里。
很明显,裴右安对周王妃和萧胤棠认识,远不及她来刻骨铭心。
可是有些话,她却又没法和他讲明白。
腻玉腕,双指方轻搭脉于上,完毕,便收手,提笔在纸上写几列字,道:“并无大碍。等下便叫人照这方子给你煎药,今晚起,睡前两刻时辰服用,有助安神入眠。”
“药不会很苦,药性和熟蜂蜜相和,稍凉后加些,亦可补血养阴。”
他想下,又道,提笔添几字。
嘉芙定定地望着裴右安,双眸渐渐泪光莹然,见他偏脸,看向自己,慌忙扭头,抬手以指飞快地擦擦眼睛。
“怎?除夜梦多惊,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尽管告诉。”
早膳不见嘉芙。裴右安待要走,也不见她露面相送。回首望几眼,脚步微微迟疑。
不知她服自己开药,昨夜睡如何?
裴右安刚想叫银环去问声,忽又想起来,今日天亮还没多久,并非是她迟,而是自己比平常起身要早,此刻她想必还在睡梦之中,便打消念头。
裴右安被管事等人送出二门厅堂,又想起她那日向自己倾诉忧惧,被萧胤棠逼迫以致于恶梦缠身幕,忍不住回头,又看眼身后那座圆楼。虽先前已吩咐过,想下,又将奉他命留下守护她侍卫队长杨云叫来,再次叮嘱番。
杨云信誓承诺。
不管萧胤棠接下来会不会对她下手,或是什时候下手,她都想跟着裴右安。他去哪里,她也去哪里。
明早他就走,这个晚上,她决定就睁着眼睛熬足宿,抓住最后机会,再赌把。
她真极想他就在自己身边。只有时时能看到他身影,她才能感到彻底安心。
夜深,嘉芙从床上爬起来,再次来到窗后,看向书房时候,心微微跳。
书房原本直亮着灯火灭,月影下,她看到个身影从书房里走出来,裴右安去往他卧房,走几步,身影停住,他转过头。
裴右安望着她,声音听起来也格外柔和。
嘉芙摇头,低声道:“在想,表哥对这好,就算你开药吃还会做恶梦,也不好再烦扰你……”
裴右安提笔悬腕于纸上那只手微微顿,瞥她眼。
嘉芙却没看他,只顾自己低头,吸口气,又道:“表哥你明日早就要出门,晚上也早些睡吧,不打扰你。你放心走吧,不要管,个人在家,定会好好。”
她抬起脸,朝望着自己裴右安露出个强作欢欣可怜笑容,站起来,端起托盘,出书房,伴随着阵轻悄脚步声,身影消失在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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