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夫人坐椅,另侧是已故卫国公虚位,她脸上也带着笑,整个人坐笔直,喝口嘉芙敬上茶,收样针线,给见面礼,接着便是裴荃和孟二夫人。
裴荃向总是端着架子,平日在家不苟言笑,这回心知是沾长房侄儿光,自己才得升官晋位,嘉芙向他见礼之时,他格外和气,孟二夫人更是亲热,执着嘉芙手,对裴右安笑道:“昨晚闹完洞房,你那些婶子伯母出来,没个不夸赞阿芙,容貌好不说,更难得贤惠贴心,你瞧瞧,老夫人也喜欢不行。这个外甥女啊,从前就直当自己女儿在疼,如今嫁右安你,可算成真正家人。你和阿芙,这是前世缘分,命中注定。”说着又招手,唤来自己儿子。
裴修珞恭恭敬敬,叫嘉芙“大嫂”。
裴修珞年纪和裴修祉差不多,只小他半岁,但命运却截然不同。他没有荫恩,功名只能靠自己去挣。自然,像裴右安这种十几岁就考中进士,百年里也难得出上两个,科举不易,裴修珞读书极其刻苦,但如今也只有秀才功名,好在得以以贡生身份,入国子监太学里读书,等着参加明年新帝要开恩科,亲事也定,等考完成亲。
按说
到正堂外,嘉芙留意到方才直行于自己身前裴右安在阶前,脚步渐渐有些放慢,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等自己。
他既慢,她便几个快步追上去,随他道入内。
堂中还燃着明烛,两侧伺立满各房仆妇,却静悄悄听不到半点声音,裴老夫人坐于正中,裴荃、辛夫人、孟二夫人分于左右,其下是裴修珞,并不见裴修祉。
才进去,嘉芙就觉无数道目光投向自己,便微微垂目,跟着裴右安来到裴老夫人面前,先向老夫人叩拜行礼。
裴老夫人平日家中常服多素暗,今早却着沉香底起暗金万字纹身新衣,看起来精神也是难得矍铄,等裴右安和嘉芙向自己行礼完毕,命起身。裴右安起,嘉芙依旧跪着,从随旁跟着刘嬷嬷那里取预先备好新妇孝敬长辈两样针线活,恭恭敬敬地双手呈上。副黑绒抹额,另双石青布面绣花软底女靴,绣工虽精致,料却颇是拙朴,看就是乡土之物,拿出来,近旁裴家仆妇便盯着,又看向嘉芙,目光里隐隐露出不屑。
玉珠要代接,却被老夫人拦拦,自己亲自接。
嘉芙轻声道:“祖母,抹额天冷所用,靴合这季。想着,祖母富贵荣华,便是天上仙衣拿到祖母跟前,也未必稀罕,因是孙媳妇心意,祖母穿戴舒适要紧,索性便用老家土布,做成鞋,胜在轻软舒适,尤其天气再热,也不闷脚。只是针线是自己做,针脚刺绣若是有所不及,祖母勿嫌。”
老夫人摸摸抹额,又摸过靴帮上绣纹,点头笑道:“那些花里胡哨精贵东西,不过也就好看罢,谁家没有。年纪大,难得你如此贴心,为想周到,祖母收,天热便穿,若好,到时你再给做两双,叫人送去给几个老姐妹。”
嘉芙笑着应好,接过老夫人赏,向她叩谢,起来后,方才那些个目露不屑裴家仆妇瞧着嘉芙,又已是换种眼色。
裴右安依旧面无表情,瞥眼嘉芙,带着她又向辛夫人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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