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芙心里慢慢地甜
起来，轻轻嗯
声，拿调羹，舀着，送到嘴边，口口地吃起来。
隔雾海棠，灯下美人，洗去脂粉
张清水芙蓉面庞，比之白日别有番动人。
裴右安并不是有意，视线却禁不住，落在她张开吃着雪耳奶羹嘴唇之上。
樱唇鲜润，泛着层诱人釉泽，像朵半绽半闭
“道吃吧。这
多，
也吃不完。”他道。
嘉芙愣，随即双眸立刻亮，点头道：“好。”转过身，飞快回来，打开食盒盖子，将里面烧笋鹅、江南蒿笋、海白菜，碗鸡醢汤，并大碗饭摆好，又飞快地到门口，叫檀香再取副碗筷。
碗筷很快送到。
裴右安大约确实有些饿，不再说话，过来和嘉芙道吃起饭。嘉芙见他很快吃完，道：“饱。你要是没饱话，叫人再送些饭来。”
裴右安道：“不是还有雪耳芋奶羹吗？吃就差不多。”
裴右安坐在案后，正提笔而书，抬起视线，看过来。额前伤口已经止血。
嘉芙慢慢走进去，停在他桌前。
“何事？”
嘉芙轻声道：“你还没吃晚饭吧？应被气都气饱腹。方才去小厨房，拣几样便菜和饭过来，都热过。见有现成泡好雪耳，又做个雪耳芋奶羹。记得以前你说过，可以多加勺蜂蜜，便加两勺……”
裴右安停笔。
方才被扯乱发髻。
刘嬷嬷和檀香方才人在廊下，隐隐听到屋里传出大爷起起伏伏说话声，自然，并没听清楚他到底在说什，但结合晌午后事，虽还头雾水，却也猜到两人怕是起不快，等大爷出来往书房去，入内，见嘉芙坐在梳妆台前，背对着，自己抬两手，正在整理满头秀发，檀香忙上去，正要帮她，却听她道：“这里不用你们，出去吧。”
两人对望眼。
“出去吧。有事会叫你们。”她提提声音，头也未回。
刘嬷嬷和檀香只好退出去。
嘉芙露出笑容，忙端出羹盅，打开盖子，散着微微热气，正好可以入口。
嘉芙将羹盅推到他面前。
裴右安道：“吃不完这多。你先吃些，剩下再吃。”
他语气自然，嘉芙听，脸却悄悄热，轻声道：“要再去拿个小碗，分出来吧……”
“不必。你先吃，无妨。”
嘉芙垂睫。
“是错……错想你，也错想迟女冠。你教训是应该，但不要气饿坏自己。食盒放下，你要是饿，多少吃些……”
嘉芙将食盒放在桌案角，转身低头离去。
“你吃没？”
嘉芙走到门口时，听到身后忽然传来他声音，脚步停下，慢慢转头，见他望着自己，咬唇，摇摇头。
嘉芙手撑额，另手捡起方才被自己丢桌首饰。只只地放回匣里，又取只梳子，慢慢地梳通方才被扯打结长发，默默坐片刻，终于起身，唤入檀香，洗个脸，梳个简单发髻，将长发清爽束起，最后换身家常衣裳。
刘嬷嬷转身：“还没吃晚饭呢。去小厨房瞧瞧，拿几样便菜过来。”
嘉芙道：“自己去吧。”
……
书房门扉里透出灯光，嘉芙提着食盒，来到门口，叩下虚掩门，跟着轻轻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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