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并不高,但语气,越来越是严厉。
嘉芙又羞又愧,面红耳赤,慢慢耷下脑袋,动不动。
屋中陷入短暂沉默,裴右安仿佛在极力克制自己恼火,双手背后,在她面前踱几个来回,最后停下,慢慢吐出口气,再开口,语调已是平静,只听他道:“罢,你无事就好。下回再不要做这种蠢不可及之事。去书房。”说完,转身往外而去。
刘嬷嬷和檀香等人候立在廊下,见门被打开,道人影出来,忙迎上去,叫声“大爷”。
裴右安抬手,挡挡额,转身往书房去,脚步声渐渐远去。
裴右安俯视着她:“你知道去哪里,就跑去道观要堵?嗯?”
“不是道观,还会哪里?”
嘉芙盯着他衣襟,弱弱地辩句。
裴右安顿,仿佛为之气结。
“前日是告诉过你,去道观,昨日,还有今日,去太医院!”
颗血珠子,从破口里渗出来。
空气下凝固,两人都像是被施定身法,保持着原来姿势,动不动。
嘉芙这才意识到自己闯祸,吓大跳,手上举着那柄篦,呆呆看着镜中那个正俯于自己身后男子。
裴右安双目也望着镜中她,慢慢地站直身体。
“啪”声,手中凶器掉落,嘉芙人跟着下站起来,转过身,手忙脚乱找帕子,就要替他擦拭血痕。
嘉芙眼睁睁看着他背影出门,呆呆地立在原地,动弹不得,没片刻,听到刘嬷嬷和檀香进来步声,慌忙转身,逼回就要掉下眼泪,坐回到梳妆台前,假意整理着
嘉芙倏地抬眼。
“迟女冠有个弟弟,五年前迟家满门抄斩时,当时才三岁,被迟翰林位老友舍命救下,只是当时落不好,患病在身,到如今,性命岌岌可危,人就在道观里躺着。那日在宫中偶遇迟女冠,她央为她弟弟看病。她祖父是当年恩科主考,从前对也颇多指点,敬他如师,如今那孩子危在旦夕,怎能不管?那日去替他看病,有些疑难,这两日有空便在太医院里查找医书,也在与太医辩症。”
“你脑子里,都在给想着何物?”
嘉芙呆住,抬头望他,唇瓣微张。
“今日想到个疗方,但有味药,不确定太医院里是否有藏,因那药外来,又不易保存,是少年时从大食医师那里得过,见你母亲依依不舍,便叫你再留些时候,先去太医院查问。未时末,去你家接你,岳母说你回,便也回,到,门房说你回来在门口站站,便又上车走,也没说去哪里。起先以为你又回家,再过去,怕万你不在,徒惹岳母担忧,便假托你丢样东西在家,叫人进去拿,出来说没有,这才知道你也没回家!你可知道,叫几个五军都督府属卫兄弟,暗暗找几个去处,最后自己想到,才找去道观?”
裴右安偏偏头,避开她手,自己以指抹下,看眼沾在指尖上血痕,又瞥她眼。
嘉芙方才所有脾气全都没,指紧紧攥着帕子,指节发白,睁大眼睛望着他。
“……大表哥……不是故意……你疼不疼……”
裴右安冷哼声:“要是故意,那还得?”
嘉芙贝齿咬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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