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芙微微出神,那边老夫人和迟含真还在叙话。老夫人问迟含真幼弟病情,提及弟弟,说几句,迟含真渐渐不复贯清冷,目中微微蕴泪,道:“前些日娘娘召入宫,问
她语气极是恭敬,但眉眼之间,却丝毫不见谄媚,正如那日她在宫中面对周后时态度,不卑不亢,极有风度。
如此冰清玉洁之人,前日竟被自己误想成别有用心人,嘉芙不禁再次自愧。
老夫人笑道:“无妨。也是随意走动,到你这里。倒是扰你清静。”
迟含真道:“老夫人折煞,若不嫌这里茶水粗陋,尽管随意。”
老夫人便回头,叫众丫头仆妇都停在外,自己继续扶嘉芙,并两位夫人道,进那扇黑漆剥落舍门。入屋内,见靠墙面书架,黄卷堆叠,砌满墙,窗边书案,案上文房四宝,笔是湖笔,墨是徽墨,纸是宣纸,砚是歙砚,其余摆设,无不清雅。桌上还摊着张写半纸,搁在笔架上笔端犹含墨汁,裴老夫人看见,道:“倒是打扰你。”
气节,寻常须眉到她面前,恐怕也是比不过。”
虚尘陪笑道:“太老夫人过来,自然不样。这就叫人,去将她唤来,见过太老夫人。”
老夫人道:“她不比从前,如今是出家之人,跳出五丈外,不在红尘,怎好叫她就这俗人?还是自己去瞧瞧吧。”说着搭住嘉芙手,继续朝前而去。
虚尘道:“太夫人菩萨心肠,又最是怜弱悯小,从前就有过听闻,如今亲眼见,才是传言非虚。”边引着老夫人,边给边上小徒弟使眼色,小徒弟会意,溜烟飞快跑走。
嘉芙扶着裴老夫人,身后随辛夫人和二夫人等人,路往虚尘所指后观方向而去,渐渐入目清幽,前方道路尽头,堵青墙,两扇黑门,墙内露出几竿青竹。
迟含真微微笑道:“阿弟这两日病情稳住,略得空,胡乱写几个字而已,叫老夫人笑话。”说着命小道姑奉上清茶,向辛夫人、二夫人和嘉芙略见个礼。
辛夫人不喜她高傲,态度也淡淡,二夫人却笑容满面,走到桌旁,看眼纸上字,赞道:“好字。”
嘉芙瞥眼。
竟如此巧,纸上字,写正是她这些时日刚读过论衡幸偶篇,虽未必全解,但也知道,论是人福祸之理。纸上字体,和方才门上所题“太素馆”三字,模样。
嘉芙终于想起来,方才乍看到这三字,之所以觉得似曾相识,是因为和裴右安字有几分相像。
“太夫人,便是前头那里。”虚尘指着道。
嘉芙望去,清门静户,门匾上悬着“太素馆”三字。
嘉芙字写也不错,但偏于圆润秀媚,这三字却秀中见骨,极有功力,嘉芙自愧不如,知若无多年潜心练习,绝写不出这样笔好字。但再细看,提勾转折之间笔锋,嘉芙又隐隐觉眼熟,好似哪里看过,时却想不起来,正寻思着,见那两扇黑门“吱呀”声打开,里面出来道鹅黄身影,个貌美女冠,身后跟着两个伺候小道姑,匆匆奉迎而来。
正是女冠子迟含真。
迟含真小快步地行到裴老夫人面前,行道礼:“才得知老夫人亲自来这里瞧,贱躯,如何当住?”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