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芙道:“阿芙小时见过大表哥,后来虽无往来,但就是认定,大表哥磊落君子,绝不是做出那种事人。如今阿芙有幸做他妻子,便是再无能,遇到这种事,也不容旁人对他再加毁谤。”
老夫人凝视着她,不再说话,握着她五指,渐渐收紧。
“老夫人,万岁随太医道,亲自前来探望,圣驾已在门外。”
室内静谧无声。片刻后,老夫人慢慢睁开眼睛,嘉芙见状,急忙起身,端盏温水,喂她喝几口。
老夫人此前几日,直昏昏沉沉,此刻精神却似乎渐渐有些回好,命嘉芙扶自己坐起来,倚在枕上,轻轻拍拍她手,叹息声:“右安走才这些时日,你为照顾,脸都瘦圈。等他回来,见怕是要心疼。”
嘉芙望着握住自己那只枯瘦手,忍住心中难过,道:“只要祖母安康,孙媳妇不累。”
老夫人微微笑:“右安最近如何,可有消息?”
距离裴右安离京,已经过去四五个月。他到那边,先是收服作乱流民首,随后深入实地,在调查清楚当地人口和现状之后,上疏建议朝廷停止强行迁出已然定居流民,视情况就地设郡,将流民编入黄册,承认已开垦出土地,让他们缴纳税赋,给予正式良民身份,就此稳定下来。萧列准许他上疏,如今他应当忙于善后。
再追究,但绝不容忍有人想再趁着裴右安不在之时暗中生事。
她目,算是达到。
就在昨日,下人口中,闹鬼传言还被说绘声绘色,不过夜过后,丫头婆子,再无人敢提半句,整个国公府里,彻底地消停下来。
第二天,辛夫人侍病之时,将自己处置这事说给裴老夫人。老夫人沉默片刻,点头道:“你做不错,当家人是该如此处置,及早防患于未然。所谓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右安在替万岁办事,外头多少眼睛盯着,家里不能出这种乱子。”
辛夫人称是。
嘉芙将情况说遍。
老夫人点头:“便知道右安会处置好……”
她停下来,凝望嘉芙,似乎想着什心事,不再说话。
嘉芙被裴老夫人看渐渐有些不安,轻声道:“祖母可是有话?”
老夫人仿佛回过神儿,缓缓地道:“上回你逼你婆婆做那事,祖母都知道,你做很好。祖母记得从前过寿之时,你在右安居所之外遇到两个婆子碎嘴,当时你便恼,开口替右安说话。祖母有些不解,那时你和右安应当并无多少往来,你怎就相信右安清白,开口为他说话?”
裴老夫人此后再没提过这事,嘉芙也依旧像先前那样,用心服侍着她,终日伴于床前。
天气越来越冷,转眼深秋过去,入这年隆冬。国公府里除那次事外,再没出过什乱子,但各房气氛,却越来越压抑。
老夫人精神,越来越差,有时整天昏睡不醒。前日太医来看,听他口气,似是油灯耗尽,无力回天,应当就是这个冬天事。裴荃告假,侍病于榻前。
嘉芙将铺盖搬到老夫人这里,晨夕侍奉,衣不解带。这日入夜,她叫昨夜陪夜玉珠去睡,今夜改由自己陪夜。
玉珠去,嘉芙叫剩下丫头婆子也都各自去歇,自己陪坐在老夫人榻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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