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如今,皇帝和他那个儿子,两人正在向着自己,磨刀霍霍,步步逼近。
留给他时间,不多。他必须要为自己全力搏。
在皇帝,裴右安和他三人杀中,就像梦中向他昭示那样,他是笑到最后那个。
……
次日早,京城清道,侍卫军在安远侯和中军都督刘九韶统领下,护卫着皇帝,百官跟随于后,于道旁百姓跪拜之中,浩浩荡荡,出城去往上林苑。
这二十多年来,皇帝他不仅有另个他真正所爱儿子,或许不久将来,还会有更多儿子。
即便裴右安最后没能如愿,但等皇帝有那些儿子,以今日自己父子离心,他这个太子之位,到底还能安坐多久?
萧胤棠冷汗涔涔。
今日切,和他梦中情景,截然不同。
但他固执地相信,他曾在梦里见切,都是他今生原本该有样子。
之后,他还是不敢相信。过后细细回想,甚至觉得当时可能只是他对自己种试探。
直到那日,太子妃把女冠子和裴右安见面经过,以及他说过全部话,转到他面前。
裴右安为何提醒女冠子保管好有天禧帝题跋字画?他说将来,这些画将会千金难求。这是什意思?
想明白,切便豁然而解。
萧彧还活着。作为天禧朝旧臣裴右安,不但和他关系匪浅,对天禧朝,必定也怀种旁人所无法理解感情。
裴右安本也随帝驾出行,但从前几日开始,迟含真病再次加重,昨夜度高烧,竟致昏迷不醒,情况极其危险,裴右安闻讯,向皇帝告个缺,便急唤名太医,自己也亲自赶去,夜无眠,直到今早,迟含真高烧终于退去,但人依旧昏睡不醒。
太医年迈,熬宿,此刻早筋疲力尽。裴右安请太医去休息,自己信步来到院中处石亭之前。
石亭整洁,石桌石鼓,桌上搁几卷黄经,旁有副笔墨纸砚。想是迟含真平日闲暇之时另处读书写字之所。
裴右安上石亭,随手取卷道经,翻阅片刻,便放下去,似乎兴之所至
甄氏确曾是他女人,他也确曾是这天下人皇帝。
现实切不同,唯变数,就在裴右安人身上。
是他夺他女人,如今还要夺去他帝位。
这个天下,唯能让裴右安仗势和自己斗,就是皇帝。
只要皇帝没,这世裴右安,等待他结局,也就只是孤身人,被碗毒药毒死于塞外。
极有可能,就是他在游说萧列秉承当初许诺,迎少帝归来。
萧胤棠不确定自己父亲到底是否真被他说动,但萧胤棠相信,如他梦中所知,皇帝对裴右安这个不能被人知道儿子,所怀感情,远远地胜过自己。皇帝对这个儿子信赖和倚重,也非般人能够想象。
以裴右安城府,他应当不会力劝皇帝自己逊位。但如果,他旷日持久地在皇帝面前进言,劝皇帝将继位者定为少帝,以此博名史书,流芳千古,这对于皇帝来说,未必没有半点吸引力。
萧胤棠知道,裴右安容不下自己,就像自己容不下他样。两人之间,你死活。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这点。
曾经,萧胤棠以为自己只是皇帝唯儿子。现在他才知道,这只是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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