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八月,是泉州年当中最为炎热段日子,也是贸易旺季。往年这时节,各个港口停满新近入港大小船只,岸上挤满前来采货各地货商,每日但见熙熙攘攘,人头攒动,但今年,诸港变得冷冷清清,大白天,港口也只剩下几只白头海鸟,跳跃在空船船头觅食。
城中大半居民,平日都是靠海为生,如今下失去生活来源,未免焦虑,起先还日日结伴去市舶司打听消息,到如今,市舶司也大门紧闭,门口张闭衙告示,见不到半个人影,也不知这海禁要到哪年哪月才会结束,些贫苦之人,无可奈何,只能想方设法另谋生路,剩下那些尚可度日人家,也是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这个原本充满生机古城,夕之间,仿佛便被抽掉生命,整个小城死气沉沉。
大势如此,甄家也难以幸免,前次变故,虽不至于令甄家伤筋动骨,但损失不轻,加上如今,片船不能出海,无事可做,无可奈何,给那些依附于自家过活水手帮工发放三个月救济粮钱后,渐渐遣散人员,关闭船坞,只留孤儿寡妇,继续度日,甄耀庭则和张大在船坞里,趁如今无事,做着检修船只、重建仓库事。
这日午后,整个甄家静悄悄,嘉芙从祖母那边回到自己屋里,无心午睡,坐于窗前,托腮望着窗外丛芭蕉,渐渐出神之时,刘嬷嬷来报,说玉珠从京城来,这会儿正在花厅拜见孟氏,孟氏赶紧打发她来唤嘉芙过去。
嘉芙惊喜不已,急忙起身过去,到花厅,见母亲正拉着玉珠手,两人说说笑笑,玉珠人看着清减些,精神却很是不错,看见嘉芙过来,十分欢喜,立刻上来就要拜见,依旧是行从前礼节,被嘉芙拦住:“如今你和们样,快不要这样。”说着拉坐下,叙些路上行程话,嘉芙便问裴右安近况。
他离开已数月,只在上月,收到封经由官驿传来报平安信,说自己已抵京,切安好,叫她不要记挂,安心暂且留在泉州,接下来便没消息。嘉芙有心想自己动身回去,但想到临走前他交待,向听话她便又迟疑。就这样患得患失,最近心下颇有度日如年之感,今日突见玉珠来,惊喜之余,隐也猜到她到来应和裴右安有关,说几句,忍不住便问,果然,玉珠说他被皇帝夺情复用,再去西南办流民归化事,临走前安排她来泉州,这才有她此行。
孟氏便问要去多久,听得至少年半载,忍不住哎声,看眼女儿,忙又笑道:“也好,可见万岁对他器重,就算年,也是快,如今八月,年底没几个月,等出年,想必他也就回。”
嘉芙心中失落,面上却笑着,陪玉珠又坐片刻,知她路上辛劳,随后和孟氏道领下人在自己住院落里另收拾出间敞亮大屋,番安置,带她去拜见胡氏。向晚,甄耀庭从船坞回家,听玉珠到来,欣喜若狂不提。自此玉珠便以孟氏侄女身份住下,甄家下人见她来自京城,举止、气度,便是本地有些大户家正经小姐也难以企及,加上主母和小娘子和她又亲热,怎敢轻看于她,都以小姐看待。
当夜饭毕,嘉芙去玉珠屋里,给她送去冰湃过消暑果子,玉珠正和个小丫头在归置小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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