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龙船上,董承昴热泪涌流,领身后之人奔到船头,朝着裴右安跪地叩首,喊声“长公子”,随即起身,喝令启船朝前。
伤痕累累大船,朝着前方而去,终于渐渐消失在大海尽头。
裴右安继续制住张简,以刀尖挑条马扎过来,坐下去,理理自己被海风吹翻卷而上段衣袍,抬起脸,看向旁望目瞪口呆李忠,笑笑:“回吧,李大人。”
……
数日后,舰队归港,水师登陆,李忠小心翼翼,路相随,预备道返京复命。
两旁自己亲信使个眼色,几个带刀亲随便悄悄靠近,只还没来得及拔刀,“锵”声,人腰间轻,刀已不见,抬头,见刀到裴右安手上,刀锋闪过,那张简还没反应过来,便觉脖颈凉,刀竟已架到自己脖颈之上。
“张大人,你执行上命,裴某原本不该为难于你,但今日却不得已为之,怕是要得罪定。”
张简直着脖子道:“裴右安,乃朝廷堂堂三品大员,你敢动?”
裴右安笑:“张大人,天禧朝时,你在福宁个县下,做个小小推官,后钻营而上,至顺安朝,你做到四品福安知府,身为地父母官,本当戢*,bao,平狱讼,你却心狠手辣,为官迹,在地方那些年,你手里,不知道判下多少冤假错案,说你声酷吏,应当不为过……”
他面上笑容蓦然消失,目光转为阴沉,手腕紧,张简脖颈立刻被割出道口子,血珠子飞溅而下:“既敢来此要你们放船,再多杀个区区三品*员,又有何不敢?”
那是个黄昏,残阳如血。行人经过泉州城镇南门外,李忠迟疑下,命队伍暂停,自己下马,来到裴右安面前,低声道:“裴大人,下官信你为人。你若需进城和夫人叙话,尽管去,下官在此处等你便是。”
裴右安骑于马上,转头,眺望着南门方向,身影凝固许久,回过头,纵马掠过城门,朝着前方通往京城驿道继续而去。
张简脸色大变,忍住脖颈疼痛,再不敢动。
裴右安看向李忠,淡淡地道:“李大人,放船吧。”
李忠回过神儿,咬牙,终于下令解围,那十来条战舰得令,缓缓向两边退开。
裴右安转向对面,高声道:“董将军,不必为担心,自有退路!你带着你人,走越远越好,今生今世,再不要回来!”
声音伴着呼啸海风,传送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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