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儿终于放心,软软两条胳膊环在嘉芙脖颈上。
“天天都想娘,可是皇爷爷说,要等到献俘礼后,才能送回来。娘,今天下面好多好多人站在那里,他们起喊出声时候,声音很大很大,就和爹爹去年秋天在大校场里点兵样!后来来个很威风大将军,押许多坏人过来,那个将军说,那些都是害大魏百姓坏人,皇爷爷让帮他说正法。娘,想快些长大,像爹爹
她站在园里鱼池边那座白色拱桥顶端,心惊肉跳,望向园门方向,翘首等着儿子回来。
这里是园中位置最高地方,视线能越过围墙,看到外头甬道。
申时刻,终于,远远看到甬道尽头来行人,慈儿被崔银水抱着,朝着这边方向过来,身后跟几个宫人。
慈儿仿佛已经迫不及待,远远地就从崔银水身上挣扎着爬下来,自己撒开两腿,朝着这边跑过来。
嘉芙下桥,飞奔而出。
何、张、陆等人,在得知传言后,被人问及,皆三缄其口,并不表态,就等皇帝下步动作。
而事实上,比起或震惊或疑虑朝臣,此次再次入京浏阳王夫妇,二人心中骇异,才是真正莫可言状。
四年之前,浏阳王夫妇载恩出京,次年,李元贵秘密来到王府,传皇帝密旨,要他夫妇“生”出个老来之子。王妃遂往腹部裹带,逐月加厚,“怀胎”十月之后,“生”个“儿子”,为掩人耳目,浏阳王还去民间秘密抱个男婴入府,随后上报宗人府,入宗室碟谱。
浏阳王夫妇心里明白,三年前,皇帝要他夫妇“生”出这个“儿子”,应是为日后借“宗室过继”之名,扶立某个皇帝真正想立为储君孩子,因此事关系重大,夫妇守口如瓶,三年来,将那抱来孩子养在王府之中,极少露面,做好切准备,只等来日圣旨到,便将真正储君以王府世子名义,送入京城。
不管皇帝想立什人为储君,这个法子,从四年前起便开始筹谋,时至今日,可谓面面俱到。
“娘!娘!”
慈儿看到嘉芙,跑更快,像只小鸟样,头扎到嘉芙怀里,抱住她脖颈。
嘉芙紧紧搂住儿子小身子,强忍住就要夺眶而出泪。慈儿起先极是欢喜,渐渐地,笑容消失,望着嘉芙,抬手摸摸她眼皮:“娘,你不高兴吗?”
嘉芙摇头,用力亲下儿子脸:“娘没有不高兴。只是看到慈儿,太高兴。”
她抱起儿子。
夫妇两人,怎也没想到,临末,也不知为何,皇帝竟弃这个筹谋数年,显然更万无失,绝不叫大臣能起半点疑虑立储法子。
如今这个当年“神女”之说,也不是不行。倘若皇帝手腕足够强硬,力压四方,自然也能成事。没有哪个大臣敢去怀疑,做皇帝,会胡乱认下个血脉不明孩子来充当皇孙。但比起精心筹划数年“过继”,这法子,显然有些仓促,倒似是临时起意,恐怕也会引来大臣猜测。
浏阳王夫妇实在惊诧。但皇帝命令岂会不遵?自是照吩咐,暗中行事不提。
……
嘉芙人在蕉园,隔着重重殿宇,至午,隐隐之间,仿佛也听到东南方向那阵排山倒海般山呼万岁之声。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