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还是迟。
承天门外,他遇到陆续出来参加完典礼旧日同僚们。在
李元贵知皇帝生好强,不肯服输,见他此刻竟还如此,不肯有半点示弱,应声退下后,心中忧虑。
……
裴右安立于皇宫二门之前,对面是排蓄势拔刀虎视眈眈侍卫,那领队大汉将军识得他,知他如今官居陇右节度使,也不敢过于开罪,但亦不敢放他入内,上前躬身道:“裴大人,请勿为难小人,小人已遣人去通报,若有回话,小人自不会阻拦。”
裴右安闭目不语,极力平息着此刻胸中升腾而起怒火。
胡人对河套之地,直不曾放弃觊觎,数年之前,王庭易主,这几年间,根据裴右安陆续获知消息,对方直在暗中蓄势。
和那个大将军样去打坏人……”
嘉芙和着儿子话,转身入内,崔银水手里拿着慈儿衣物,小心地跟进来,偷偷看着嘉芙脸色,不敢靠近,只远远地站在门口。
慈儿今早起很早,又经历这场于他而言,懵懵懂懂还并不完全知是何等意义盛大场面,终于也回到母亲身边,靠在嘉芙怀里,渐渐犯困,说着说着,便睡过去。
……
献俘典礼过后,皇帝便回宫中起居之殿。
他有种预感,如几十年前那般场大战,迟早再临。或许是今日,或许便是明日。故这个初春,天气稍暖,他便加紧戒备,早早就亲自出去巡边。
半月之前,他终于巡边完毕,回素叶城,才发现嘉芙和慈儿,母子二人竟被双双接入京城,杨云则被皇帝派来人所制,不叫他去给自己通报消息。
他于昭平二年秋出京来到素叶城,至今四五年过去。那日,就在得知嘉芙母子被皇帝趁他不在“接”入京城消息刻,他心中便生出种预感。
在他将近三十年生命里,他过最为安心这短短数年平静生活,从此怕是要被打破,去再也不能复返。
他交待完事情后,当夜便动身上路,终于在今日赶到。
早上这个典礼,仿佛耗尽皇帝精力,回来后,换下冕服,人便躺下去。太医来瞧过,皇帝吃药,闭目歇片刻,便披衣坐起,开口叫李元贵将奏折拿到龙床之上。李元贵见他精神依旧萎靡,面带疲态,不欲拿,在旁苦劝他再歇息,正说着话,个宫人竟飞奔而至,说裴右安无召回京,竟直闯宫门,在第二道宫门处,被侍卫所拦,侍卫急来传报,问如何处置。
李元贵心里咯噔跳。
虽知裴右安会回,却没有想到回如此之快,看向皇帝,不禁带点担忧。
就在片刻之前,皇帝还面色灰败,尽显疲态,就在听到这消息那刹那,整个人突然便抖擞起来,竟精神焕发,猛地撩被,从龙床上翻身而下,道句“叫他进来,不得阻拦!”随即便催促李元贵替自己梳头更衣。
宫人领命,匆匆离去,李元贵无奈,急忙唤人入内,服侍着皇帝梳头更衣,很快,换妥整齐衣裳,皇帝又亲自挑条五色玉带,束于腰上,再至镜前,亲自拿髯梳,对镜梳理胡须,左右照番,摸摸鬓边华发,转头望向李元贵,目射,精光,沉声说道:“朕就等着他来!朕知道你!不许在他面前提朕病半个字!”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