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贵怔,随即明白,匆匆奔到只戗金填漆龙纹柜前,取钥匙,打开柜门,从里捧出只匣子,拿出匣中放置那面玉佩,捧到病榻之前,小心地放到皇帝手中。
温凉美玉,落到萧列摊开手掌心中。他闭上眼睛,慢慢地收紧五指,最后将那块玉捏紧,捏在自己手心之中。
在他片刻之前梦境里,那年,他十四,她十三,也是如此个火树银花上元之夜,记得月上柳梢,他偷偷出宫,龙马银鞍,少年浪荡,他纵着欢腾马,故意冲到那个女孩子面前,将她手里提着盏兔儿灯给撞坏。
她自然认得他,小时起便时常碰到,知他仗着皇帝宠爱,在宫中也向横冲直撞,恼,却又碍于身份,不敢骂他,只生
“万岁,你醒?万岁用药!药吃下,万岁病也就好!”
李元贵眼含激动热泪,声音微微颤抖,急忙端起那碗药汁,用调羹舀勺,喂到皇帝唇边。
萧列恍若未闻,动不动,只继续倾听着远处夜空之上烟花爆裂声,良久,用微弱几乎听不清楚嘶哑声音,轻声问道:“今夜可是上元?”
“是。万岁您已经睡半个月……”李元贵声音再度哽咽。
“朕都已经睡半个月……”
太医们退出时候,望着龙榻上犹如已经睡去皇帝,眼中惶恐之色,呼之欲出。
李元贵望着那碗还剩半药汁,压下心中涌出悲戚,唤宫人上前,正要道再试着将药汁喂入皇帝喉咙,忽然,病榻上那人,双眼皮子微微抖下。
“咻——”
隐隐地,远处宫墙之外,仿似又飘来阵烟花之声。
皇帝眼皮子,抖愈发厉害。
对于他这个安排,何、张等人,自然没有异议。
东阁之内,在周围数名阁僚目光注视之下,裴右安沉默着,语不发。
和平常看起来,并无多大区别。
……
“啾——”
萧列喃喃地重复遍。
“真快啊……朕方才还梦见朕十四岁那年上元夜……醒来,她却已经走,晃都三十多年……好在朕也要走,要去找她……”
他轻轻叹声,辨不出是喜是悲。
李元贵低头拭泪。
“你去,把朕那只匣子里东西取来。”
李元贵看到,扑过去,急忙唤着“万岁”。
萧列眼睛,终于慢慢地睁开。
“咻——”
远处仿似又是声。
萧列似在侧耳倾听,片刻之后,目光渐渐变得清明。
伴随着尖锐破空之声,道烟火升起在距离皇宫东外墙不远灯市夜空之上,爆出朵朵绚烂烟花,前朵尚未消失,后朵便又迫不及待地争相绽放,渐渐地,满城烟花,争奇斗艳,竞相照亮这个上元节京城夜空。
皇帝自病倒后,便没有出过承光殿半步。
这座宫殿位于皇宫靠西苑方向,距离东市,原本很远,但今夜,满城火树银花,在那遥远夜空绽放出来噼啪声响,越过高高宫墙,隐隐竟也飘游到此处。
李元贵在皇帝病榻之前,已是接连守半个月。困极,便在地铺胡乱合上眼。
太医们刚刚出去不久。皇帝已经接连昏迷两天两夜,就连续命参汤,今日也难以喂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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