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很长
段时间没人说话，久到殷停产生
大哥不会同意
可笑期待。
良久后，大哥终于开口：“可他年龄，阿爷有什
法子？”声音听起来甚至有些如释重负。
“左不过舍些银钱疏络，各家出个男儿，把那丧门星送走也算，不会有人说什。”
这句丧门星成功唤醒殷停，他眼神由不敢置信转伤心转为坚定，他暗暗咬牙，心说，你们做初
做十五，既要把人往死路上逼，就别怪不仁不义！
或许是早对家人绝情有所预感，殷停暗自记下钱箱和钥匙位置，门前往左数第三片瓦片下放着钥匙，钱箱则放在祖父房中正西位置佛龛暗格里。
殷停觉得古怪，大哥虽说在城里木工铺做学徒，年里仅有几次回来，但出征兵这样大事，他怎可能不回来？
悄悄掩上门，他蹑手蹑脚地在院子里转圈，终于在靠近堆放棺木偏房听见交谈声音。
他心中狐疑更甚，在自家里说话怎不点油灯，还特特跑到偏房。
殷停直觉他们交谈事情和自己有关，于是贴着墙根靠近，猫着身子将耳贴在墙上，屏息听里面人说话。
有道声音略年轻，语气听起来很急，正是大哥。
，又高声道：“丧门星在你家门口吐口水喽！”
黑暗屋子里亮起烛火，殷停听见窸窸窣窣穿衣声和男人叫骂声。
他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边跑边喊：“你才是丧门星，你全家都是丧门星。”
倘若殷停能像个正常孩子那样出生，人生头桩大事是闭着眼睛哇哇啼哭，不发出那声振聋发聩国骂，那想必家里后来发生诸多意外都不会和他有干系。
好事人可能会说，殷家常年做死人买卖，阴气重所以流年不利，也可能说是殷家祖上不积德，冤孽报应在后代身上，但绝不会有人说幼年丧父丧母可怜孩子是丧门星。
趁着两人还在说话，殷停溜进房中，直奔佛龛。
龛中供着尊明水法王像，生得青面獠牙三头六臂，瞧着不像正经路子法王。
许是因为古怪造型，殷停每每见到这尊法王像都觉得心底发毛。
在松阳县带，几乎家家户户都供明水法王像，每年还有专门两次酬神庙会。
“阿爷，明天征兵孙儿也在范畴中，可那当兵怎去！您给孙儿些铜钱，让孙儿走吧，您难道忍心看孙儿去送死吗！”
听墙角殷停也发急，心说，这可是个馊主意，去当兵好歹还能活几天，但当逃兵若是被抓到，那就是立死！
听不下去殷停打算推门进去，叫大哥打消不靠谱想法。
然而还不等他站直身体，便听祖父拿着他独特缓慢沙哑腔调，说道：“让殷停去。”
殷停如遭雷击，四肢百骸阵发冷。
可是谁他妈能想到，悔不当初啊！
闭眼前还在公司里加班，睁眼后就被个三角眼，高颧骨婆子狠打屁股，这谁能忍住！
殷停脚步不停很快来到寿材店门口，此时店已经落板，门口挂两只红灯笼也早熄，这是应该，从没人会为他留盏灯。
他绕圈，来到后墙狗洞，顺着爬进去，随后骨碌来到店后家人居所。
四周静悄悄，他先进到和大哥共同房间察看，里面没人，大哥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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