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下匾额,再次回到主殿,祝临风取出帷冒带上,又用手巾捂着口鼻,全副武装之下这才忍着恶心,踏足殿内。
房顶多有破洞,阳光斜斜打下,成现成光源。
其中束光打在供奉道主供台上,原本该在此受信众香火三清像却消失无
不得已之下,他只好取出张幔布挂在野草上,正对着幔布换下繁复罗裙,穿上更方便行动窄袖口劲装。
发尾束着金环也得取下来,三环束金环躺在掌心,祝临风往地上扔,把头发束成清爽马尾。
换下来衣物,饰品,幔布,他当然也不打算要。
往前走两步,他步伐顿,突然又反悔,撤步弯腰将沾灰金环捡起来,目露嫌恶地用锦帕仔细地将金环擦数次,直到光可鉴人,丝尘埃也不见。
他将金环束在发尾,转身走。
本该是深秋,却热得像十年难遇大旱之年。
祝临风甫站稳,顾不得什观察环境,小心部署,先是将肩上搭着坎肩摘下来,再解下外穿夹袄,剩下件单薄衣衫,皮肤终于能透过气。
他取出方揩揩汗,随手将脱下来衣物扔在地上,不打算要。
至此,他终于能好生察看这个陌生环境。
究竟是被传到何方地界?
色漆粉饰,虽如今成东缺快西差角龟裂墙面,也隐约能察觉出全盛时气势威赫。
左右两侧侧殿比正殿矮上许多,或是为不喧宾夺主而故意为之。
两处侧殿皆为斜方格落地槅扇窗,然而原本精美槅扇窗却因疏于管理被风霜雨雪侵蚀得不成样子,仿佛说话动静大些,都能将槅窗上木板震落。
丑陋蛀洞是它们腐朽证明。
从殿宇往前,是被野草占据庭院,野草在这座无人造访天地中野蛮生长,爬上墙壁,遮蔽墙根,将原本白玉石地面顶得布满裂缝,正中足有人高大香炉也成野草肆虐地盘。
祝临风物件从不用沾身第二次,唯有这只金环是例外。
再次踏上台阶,这次他没有贸然进殿,而是绕到殿宇背后,此处墙壁坍塌更厉害,碎石堆中,他捡到块字迹斑驳,木纹沟壑中积累着泥渍匾额。
用手巾包着拿起,匾额以符文书就,尽管字迹模糊,依然能勉强辨认。
——显应观。
此处原是显应观,他想。
他心里嘀咕。
入目是深深野草,草径粗壮,长直胸口,在其中跋涉如同陷入举步维艰泥沼。
他废好番气力从草丛挣出,发间已沾满草屑,星星点点绿色草汁浸染进衣物,刺鼻草腥味令人作呕。
祝临风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站上正殿前台阶,别都不管不顾,于他而言,头桩要命急事是赶紧把这该死衣服换下来!
他走进殿内,又被扑鼻腥灰逼得连连皱眉,无奈退出大殿。
再往前,是垮得七零八落,连残骸都找不全栏杆,合围尽头大红乌头门已经坍塌大半。
毫无疑问,这座道馆已经许久许久没人造访。
直到今日——
午时方过,庭院内茂盛野草突然泛起绿意波纹,道身影被簇簇野草簇拥着凭空浮现。
日光灼目,浓烈野草气味直冲鼻腔,热气迂在草丛叶脉中不得发散,闷热暑气直蒸人心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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