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殷停不解地问。
“水月鱼,”余明取出包饵料,洒把进鱼缸,小鱼立刻蜂拥着围上来,吐出连续水泡,将鱼饵分食去。
“这些年在凡间游历,创造出小把戏。”
“在凡间摆摊算卦,时常遇见前半生艰苦难言,后半生举目无望者。他们央帮他们剪去前半生记忆,化作这游鱼,让他们如得新生。”
他自嘲得笑笑,说:“如得新生……”
心中打定主意,若是师父斥问他为何怠慢,他就顺势问外间传言是否为真,师父真褚寂无媒苟合?
这词用得好像不对?
在殷停贼眉鼠眼打量下,余明神情却始终平静,不咸不淡地来句,
“你保存方法太过粗,bao,这株灵材药效已流逝大半。”
说着,他手指翻飞如蝶舞,道接道法印被弹出来,形成透明气泡将九冠凤头云芝包裹住,接着他像不知道殷停来意似开口道:“地药不急,可慢慢寻去。天时之药只出现在固定三处,也跑不。剩下唯有人药,你得几味?”
明转过身,他原本炯而亮眸子,像是为和这方天地合拍般黯淡下去,唇周生圈疏于打理青色胡茬,见殷停他刻意将背脊挺挺,嘴角笑意加深。
殷停眼眶瞬间红,他脚步沉重地走上前,唤道:“师父……”
“暂住,”刚唤声,便被余明借截话,“虽说是久别重逢,但先不急着亲热,功课可不能忘,为师要先考教你番,你外出寻药算算也过大半年,可有什成效?”
余明板着脸,像个铁面无私阎王,好似殷停拿不出成效来,便要将他活吃去。
满腔多愁善感被噎个半死不活,殷停时失语,好半晌才回过神,将搜罗灵药从戒子中倒出来。
殷停虽不知他在笑什,却莫名地感到悲凉,忙插话道:“师父帮如此多人,他们定深谢师父。”
“不,他们不会记得,”余明扫他眼,说:“剪下来不止是记忆,更是他们半身,而后他们既记不起前尘往事,也和前尘挂碍无关。”
“水缸中游动是他们前世身。”
殷停听得心惊,剪断前尘往事,再无挂碍?这岂不是涉及最玄妙因果道,将前尘因果并剪断,师父这门法门竟然如此高深?
他惊奇地看向余明,
殷停诚实地摇摇头,意思是味都没得。
余明不出所料地笑笑,拂袖,地上出现个足有半人高大水缸。
殷停好奇地看看,只见水缸中数百只灵动半指长小鱼正在欢快游弋。
这些小鱼花纹颜色各有不同,有是半透明,混杂在水中难以辨认,有则是漆黑如墨水,十分扎眼,更有像进过染缸,五颜六色齐齐披在身上。
数百条鱼,没有相同第二条。
九冠凤头云芝,只这株独苗。
殷停暗暗觑着余明脸色,心中很是忐忑。
说来惭愧,出行大半载,却只得这株可堪用之物,就这还是朱幸死后从他妖府中趁火打劫呢。
惭愧半,殷停突然醒过神来,若非被师父背刺,在虚为天中蹉跎岁月,他指不定已经找齐全呢!
如此想,他瞬间腰也不酸,背也不疼,底气也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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