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是真?”祝临风身子往前倾倾,手掌用力按在石桌上,眼睛眨不眨地盯着掌门。
“是。”掌门沉重地顿首。
“究竟为什!”祝临风难以控制情绪,突地冲起来,“师父他虽疏懒些,没规矩些,可他绝不会与魔道,与褚寂苟同!”
谈及师父,殷停本是心中悲戚,可乍听祝临风言辞间提及褚寂,他便浑身不自在起来,心虚地将目光移向别处。
掌门隐晦地扫他眼,不动声色地将目光移向祝临风,说:“自然也不信,可你师父那人你也清楚,他不想说话,即便打断骨头也是不肯吐露半个字。与褚寂勾结,致使你们深陷虚为天事实却是证据确凿,他不肯说出隐情,事关宗门声誉,众目睽睽之下,只能…
殷停暗暗向她使个眼色,示意她好好听大师兄话。
“坐下说话罢,”掌门挥手,石桌边上又多出两条石凳,见两人还僵着,他不由得重重叹口气,说:“知道你们心中有疙瘩,且坐下,让师伯好生看看,你们师父事,慢慢分说。”
两人贴着石凳坐。
掌门主要是问祝临风话,时不时关照殷停句,殷停也乐得自在,捧着杯热茶,听着师兄和掌门谈话。
多是问些出远门游子归家后长辈会问话,祝临风从善如流地答几句,便有些坐不住,他忍不住问道:“掌门,师父……”
“道友与弟子们久未相见,想必是有诸多话要说,老朽就不在这儿讨人嫌。”
最后枚白子落下,丹涯子笑眯眯地欠身告辞。
“劳烦道友帮忙照拂门人,承道友厚意,暂备薄礼份,望道友不弃。”
余醒手抚,石桌上出现枚鼓囊囊百宝袋。
丹涯子眼睛咪,却也没有推辞,笑呵呵地收下百宝袋。
“唉,”掌门又是重重叹气,儒雅眉目挂上愁苦,祝临风这才发现,他们不过离开短短数月,掌门鬓角竟是添白。
修士修到定境界,便能容貌永驻,除个别有特殊癖好,喜欢以老态和其他奇形怪状面貌示人,修士们眼望去,都是年轻小伙,若是外貌衰老,要是寿元将尽,要便是忧思过度,伤心神。
掌门怕是两者皆有。
到底是路护持着自己长大长辈,只怕见掌门时候比见那个不着调师父还多些,祝临风生尖刺心,突然软化几分。
“是往日里对他放纵太过,致使他即便当师父,也收不狂悖,这才酿成今日祸事,”掌门说得慢,像个迟暮之年,为子孙不孝而哀叹不止老者。
两人谈吐间客客气气,半点没有火药味,几乎让旁观殷停误以为,掌门不是因着丹涯子扣下门人,上门来要人,而是来拜访故友呢。
他心下感叹,能修到万象真人这份上修士,别管心里是如何想将对方杀个千刀万刀,面上却能装出副弥勒佛模样,这等城府,自己工夫还差得远呢。
两人又略说几句客气话,丹涯子携着童儿隐入云端。
余醒起身目送,接着转身看向跟在他身后莫摇光和姜太平,抚抚莫摇光发顶,说:“摇光,你先带师妹下去罢。”
莫摇光问也不问原由,躬身问安,便牵着频频侧头偷看殷停姜太平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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