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霄真人话也简略,只是道:“你师徒,本是应有之义。”
程商接着道:“外间白莲魔教众人已尽数料理。”
说着,他不再看室内两人,步步走近靠着墙青衣妇人,将心意剑搁置在旁,而后细心地将妇人面颊上沾染血污擦拭干净,把她散落鬓发抚到耳后,眼中满是柔情,将她拦腰抱起来,放置于里间床榻上。
做完这切,他走出里间,目光平静地看向元应春,仿佛面前站不是自己
他伸手招,落在地上人桃木剑向他飞来,来势迅猛,剑尖直指自己眉心,竟是要自绝!
“铛!”
声清脆撞击声传来,灵光磕在桃木剑剑身上,将之撞得歪,从直指眉心到从手臂上擦过,割破浅浅层油皮,出手却不是赤霄真人。
室内凭空又多人,那人身量颀长,生得眉目如画,气质清俊儒雅中透出股锋锐无匹锐利,正是这股锐利将他容貌自带柔和之感斩断,让人不敢将他往切与怯懦,软弱等相关词联系到处。
自他出现,室内空气都莫名凌冽几分。
元应春以更大音量咆哮回去,摆身目眦欲裂地瞪向来人。
来人面如冠玉,瞧着不过三十许岁,双眸子却沉凝得厉害,像是经历万载修行,看透人世般。
然而这沉凝眼瞳深处,却跳跃着丝属于殉道者热烈火苗,他袭绛红衣袍,满头红发如火烧,腰间别着把剑身上盘绕着朱雀长剑,整个人就像团永不熄灭熊熊烈火。
他怀中抱着个尚在襁褓中婴儿,正是方才元应春寻找无果祝临风。
“临风!”
真是前来寻仇魔修,怎会让师妹如此轻易死去?
他心生疑窦,仔细观察夫人胸前伤口,那是剑伤,刃宽两寸,缘有木屑。
——木屑
他瞳孔缩缩,低下头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手中桃木剑,入目是片猩红,剑上是血,手上亦是血,几乎像是个刽子手!
来参加婴儿百日宴人,怎会满手鲜血,又怎会握着把剑?
来人手持那把如梦似幻长剑,鲜血顺着剑锋滴滴答答滑落,正是他阻止元应春自戕。
“程商……”
元应春时怔然,不知该作何反应才好,良久,他声音艰涩地问:“为何阻?”
程商却并未立时应他,而是看向赤霄真人,低头颔首道:“师父,多谢。”
话语简短,派干脆利落剑修作风。
他吼声,就要朝婴儿冲去。
红袍人拧眉头,侧侧身子,抬臂护住婴儿,拒绝之意展露无遗。
元应春在离红袍人三步远时顿住脚步,他认出来人——剑宗掌教,赤霄真人。
赤霄真人显然不会和年轻人对着嘶吼,他就那定定地,古井无波地注视着面目狰狞元应春。
半晌,元应春脸色突得木下去,整个人像被抽空精气神般,喃喃道:“是,”好如行尸走肉,“对,是。”
“是……”
手中握着剑柄像烧红烙铁,“咣当”声剑落地,他神情狰狞到仿佛下刻就会走火入魔。
“是你,屠山庄。”
道略显生硬声音在门口响起,声音主人似是有相当长时日没和外人交谈过,遣词造句间有种古怪顿挫。
“你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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