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有天是妖族地界,不养闲山,每座山头都依着数目分山大王,小妖们平日里就在山左近巡逻,热闹得很。
但殷停神识被触动这座山头小妖们,却像是在惧怕着什东西似,山大王和他妖子妖孙成窝缩头乌龟,连个头都不敢露。
鸟雀尸体像下饺子样从天上落下来,殷停摄住只察看,翅膀上凝固着漆黑粘液,尸体干瘪,是被吸干血。
邪物——
殷停眉心蹙,还不等他动作,便听道怪声:“呼呼——”
想着,他从怀中取出枚小巧别致金铃来,正是结他和师兄姻缘唤生铃。
轻晃。
金铃微微颤动,牵引着系在铃铛上红线,呼唤着红线那头彼端。
接着便该响起清脆铃响,仿佛互相呼应着似。
然而等来却是寂静无声。
然而这名蜃楼楼修士却是个小卒子,上赶着来凑热闹,看大门都排不上号,对无有天内情况和魔教目无所知,只反复念叨着‘国师,国师’。
殷停暗想:看样子魔教是冲着这个所谓国师来,师兄想是无碍。
虽如此安慰自己,不知为何,他心头却总萦绕着不详预感,搅得他心惊肉跳。
殷停跟着蜃楼门修士顺顺当当地进魔修驻地,潜入无有天界内也出离顺利,甚至还没用上刻钟。
进入真正无有天后,殷停愈发谨慎起来,神识周周密密地外放,不漏出点眼儿,力求将方圆十里内掉根针动静探听得清二楚。
迎面撞来团灰影,还带着股直往鼻腔里钻腐臭气,殷停手中出现把长刀,正欲斜斩,却被灰影凄惨卖相恶心退——那是个半人半鸟怪物、鸟足、鸟身、披羽,长长脖颈上却安着颗眼珠吊在眼眶外,头盖骨半掀开,露出腐烂脑浆人头。
股像死多天烂鱼拌馊饭恶臭弥漫开来。
殷停收起长刀,挥手道震空法术将怪物撞出去,怪物连连后翻,以个脸刹姿势撞在后方数十步开外树干上,树干剧烈地晃晃,落叶如雨下
殷停派淡然地将金铃收进怀里——自溪止山别,他有事没事便拿铃出来晃,往少算也得有万儿八千次。
这样寂静、得不到回应,他早就习惯。
许是师兄那枚铃铛坏,又许是丢,想得更美些,师兄是为着不泄露自己位置,这才掐断唤生回应,谁叫自己是外魔呢。
殷停总能将自己安慰得妥帖。
这时,外放神识突然被触动,殷停瞬息回神,看向东边处山脉,飞掠而去。
无怪他如此慎重,实是情况古怪,
无有天界外那些魔修虽看似乌乌泱泱,围个密不透风,却是个银样镴枪头,轻而易举叫他过防线进到界内来,这情况像极口袋阵——专放他进来,等着围剿呢。
若非殷停对自己伪装之法有自信,只怕这会儿已是风紧扯呼,来日再战。
就这谨而慎之却安然无恙地在无有天界内潜行百里路,殷停顿时有些怀疑是自己多疑,哪有什外松内紧口袋阵,偌大无有天像是闹蝗灾——连个鬼影子都瞧不见!
该说他倒想碰见个把活人,活妖也成,好捉住问问师兄去向呢,漫无目地想找人,那得找到猴年马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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