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瞒不过,祝临风苦恼地抓抓自己头发——他爱端着,少有在殷停面前做出不顾形象动作。
“这事琢磨几十年,还没琢磨明白呢,”祝临风叹口气,说:“待你随回京里,就什都知道。”
姜国,京城。
夜里刚过丑时,本该熄灯坊间此时却挂着盏盏“永明灯”,灯影摇晃间可见被拉得瘦长道道人影。
白日里午后那场突如其来地动打人个猝不及防,虽然有巡查属人造修士引着众人避难,但面对京城庞大人数,修士终究显得捉襟见肘,还是有不少人都被埋在垮塌屋舍底下。
“先时又说到八十年前事,你又是从门中来,想是听掌门师弟提嘴。”祝临风再次将话头别开。
这下饶是以殷停对祝临风信任也隐约察觉出不对劲,他心道:莫非是太平出甚事?
“门内之祸起在那位法王,”祝临风言辞间对莫摇光并不客气,甚至带点避嫌,“他在魔教半路出家,无人脉,二无根基,想当实权法王,昔日师门正是现摆着投名状,可不猴急着‘祸乱师门’?”
话里嘲中带冷。
这会儿殷停心中已提起十二万分警觉,就他对祝临风解,后者向来是不在人前自揭其短,打碎牙往肚里咽才是他行事风格。就这层面来说,八十年前师门之乱也在短处范畴中,然而他却这揭出来,是为什?
退。”
殷停自然看出来祝临风是在转移话题,不过他对褚寂消息也颇感兴趣便没多在意——师兄都在此处,太平还能远?
他解祝临风,他是宁愿自己吃百个苦,也不远太平尝半个,有他在,太平准生龙活虎。
“和褚寂同行又有能力逼退四法王联手人,让想想,”殷停摩挲着自己下巴,眼睛亮,接口道:“谢白?”
祝临风点回头。
幸而因近年来地动频发,京中屋舍建材已统换成能飘浮于水又坚固强韧“轻鸿木”,托巧机属先见之明福,尽管有不少百姓被压,死伤者却是寥寥。
直到夜间,巡查属并下属凡人衙门依旧在忙着寻觅伤员,休整房屋。
茯苓也因这场变故,被特许回育婴堂看顾弟
掩盖——有什更大事,祝临风在瞒着自己!
殷停瞬间正神色,身子微微前倾,手虚握成拳放下膝盖上,看着祝临风问道:“可是太平出什事?”
话音刚落,室内静。
祝临风深看他眼,苦笑道:“有时候,你这机灵劲真是过头。”
殷停被他说得提心吊胆,急唤道:“师兄——”
“这倒不意外,只有他才能做出帮着魔头打魔头稀奇事。”殷停性子好事,在祝临风面前也不遮掩,说起八卦眼里蹭蹭冒火光,“他想是把褚寂当‘鱼饵’,源源不断地引白莲教上钩,好杀个痛快。”
“另有,师兄猜出来褚寂跟脚?”殷停得意地“嗐”声,就要显摆。
“尸魂灵?”祝临风懒洋洋地截他卖弄,好像这事多不值提似,说:“若非尸魂灵,白莲教乃至于整个魔道何至死咬着他不放?魔道又非多清闲地方。”
殷停下哑火,消停会儿,又问:“所以,太平呢?”
显而易见,他还没揭过这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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