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停时缄默。
前尘往事浮现,其中最浓墨重彩无疑是溪止山,饶是现在,也无法轻易从那山上惨烈回忆中全身而退。两人都心知肚明,昔年溪止山“不得不”离别,外魔之类都是次要,究其根本是实力在纷争之世中太过无力。没师父,掌门庇护,他们就像失去大树荫蔽狗尾巴草,若不能自个儿挣扎着长成大树,株两株或者三株草抱团取暖又有什意义呢?
左不过还是被人锅端命。
想到狗尾巴草,殷停又来精神,问:“太平呢,怎没和你块儿?师兄问这许多,也该问问你们近况,从门中来,刘鹏……掌门师弟说得有八十年没见过你们,你们这些年,是怎过?”
“先时你提到褚寂,”祝临风不动声色地转话头,“五十年前,他曾在无妄海近海现身,惹得白莲教四大法王齐齐出动去拿他,不过却被和他同行人逼
殷停故作受惊:“岂敢,岂敢。”
祝临风将自己金铃取出来,他分明也是随身携带,见铃还在,殷停松口气,不过细细看去,那铃上却有道头发丝粗细剑伤,正好从铃舌位置贯出去——虽说唤生本没有铃舌,但那道贯口坏阵法,是以发不出声。
“还真就坏!”殷停咋呼声,从榻上站起来,批手想去夺祝临风手里那枚铃铛,却被后者举高避开。
殷停眼神幽怨地看祝临风眼,说:“是师兄自己损毁?”
祝临风无端被他看得心虚,假意咳嗽声,端着架子训道:“你如今也是能开山做祖人物,还这般打闹,成何体统?回去坐好。”
堂上祖师爷般木雕玩意儿。但在见到殷停短短天内,他就将凡人喜怒哀乐挨着尝个遍,像是醒悟过来似——原来还活着,也还是凡人。
殷停眼睁得圆溜溜,目送着茶碗兄路滚动,像受惊吓似,手上动作却不慢,反手捞起茶碗,对准祝临风又砸回去。
“咻——”道风。
祝临风眼疾手快地擒住茶碗,反向殷停瞪回去。
两人视线碰撞,齐齐轻笑出声。
“哦——”殷停拖沓地应声,磨磨蹭蹭地回榻上,眼珠子却盯着铃上剑伤不错眼。
祝临风也知道不给个交代这茬是怎也过不去,看着着铃上剑伤,眼神说不上是可惜,倒像有些许怀念。
他说:“毁唤生,则是怕你仇家顺着两道铃联系寻摸到你藏身处。”
殷停跟着点点头:这倒是,往前推个八百十年,自己也算是仇家满天下人物,还是天下单方面自封仇家。
“二则,”祝临风抬头看他眼,才接着说:“发誓,不到万象不复见你。”
殷停只觉得自己像做个冗长梦,梦中人人皆离他而去,现在梦醒,师兄还在。
“真好。”他收住笑,喃声。
“嗯。”祝临风应声。
这时,殷停像“突然想起来”似,点不在意取出随身携带金铃,晃晃,又“随意”地问:“摇几次唤生,都未曾得到回应,”他面观察着祝临风神色,面“恍然大悟”道:“莫非师兄唤生坏?不过是件灵器,若保管不当,坏也是有。”
“你拿话点呢?”祝临风幽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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