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落笔动作不停,随意吩咐道:“把右丞对刘家说话,字不落传到其他世家耳中。”
右丞能始终安稳藏匿于世家背后,靠必然是世家信任与支持。陆川延要就是打破他们之间信任,让世家与陈路狗咬狗。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也许在其他世家眼中,将这口黑锅甩到刘家头上是他陆川延;但是见死不救、弃车保帅、反咬口,却是他们盟友陈路。
陆川延借着小皇帝这出苦肉计,倒是结结实实让陈路吃个哑巴亏。世家元气大伤,再加上与右丞生出嫌隙,恐怕从此会老老实实地安稳段时间。
不过陆川延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上辈子逼宫之仇,他是必然要帮小皇帝报。这些世家有个算个,都跑不掉——就算不至于落得个和刘家样树倒猢狲散局面,最次也会日渐衰颓,泯然众生。
刘湛坐在这阴冷脏臭牢房中,只耗子吱溜溜地从手边飞速爬过。他茫然四顾,只觉大梦初醒,恍如隔世。
这不该啊,明明前日刘家还是朱门绣户,堆金积玉,自己身处派纸醉金迷之中……
怎个朝夕之间,便天翻地覆呢?-
“右丞当真是这和刘家小子说?”
乾清宫偏殿之中,陆川延正在批阅奏折,手中笔墨不停,身后暗卫低着头,将探听到情报事无巨细地禀告上去。
然激动起来:“是摄政王!除摄政王,还有谁能如此轻易地掌握皇帝行踪?父亲,定是摄政王故意陷害刘家,趁机除掉小皇帝,举两得!”
刘湛冷冷地撩起眼皮,说出来话却兜头为长子泼瓢冰水:“然后呢?”
他冷笑声:“就算知道是摄政王陷害刘家,你又能如何?你能猜到,陈路必然也能猜到,但他明知刘家无罪,却还是不肯帮,意思已经很明白,定然不愿为们与摄政王撕破脸。”
重重地喘口气,刘湛语气自嘲而讥讽:“刘家空有钱财,却无官位实权。陈路不帮,那在摄政王兵力权势面前,便如以卵击石,螳臂当车。”
“纵然有冤,你又要去何处申呢?”
陆川延挥退暗卫,心中思量不停,极轻易地定下几个家族生死;手上继续批着奏折,勾勾画画,看起来颇为惬意。
他沉浸在政事之中,天色渐渐昏暗,身后伺候
听见他淡淡问询,暗卫恭敬回道:“属下不敢隐瞒半分。”
看守刘府俱是摄政王亲兵,哪里能那容易被金钱收买。自然是陆川延故意设计,命人将刘家长子放出来。他慌不择路之下,肯定会下意识去找自己最信任外人,而那个人必然是右丞。
这样来,陆川延就可以趁机捏住右丞把柄。
只是如今看来,老狐狸毕竟是老狐狸,肯定料到自己意图,这番冠冕堂皇话是刻意说给自己听呢。
不过也无所谓,陆川延从没想过凭借刘府拿捏住右丞把柄,他只是要陈路个表态而已。
难不成要去对着罪魁祸首喊冤枉?
长子哑然,终于彻彻底底、清清楚楚地意识到个既定事实——刘家完。
刘湛疲惫地闭上眼,脸上带着尘埃落定木然,对自己唯儿子慢慢道:“你走吧。”
他们两人心知肚明,这别之后,就是阴阳两隔。
长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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