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对自己信任到什也不用问程度,还是说根本不在乎?
紧张感褪去,谢朝心里反而不是滋味起来。
明日刘湛就要腰斩,按道理讲
他还没想出计策,陆川延却先动,缓步往他方向走来。
走到近处,谢朝下意识缩缩脖子,忐忑地仰脸看陆川延:“王叔……你怎来?”
不管怎样,先拖延下再说。
陆川延却并不答,只是伸手,解开谢朝身上披风。
藏于漆黑披风下单薄身形露出,血腥味顿时浓重起来。
只是不能让王叔知晓。
谢朝镇定地匆匆往上走,心中估算着时间,还来得及。
慎刑司台阶很长,地底漆黑如同地狱,地面却是无尽灿烂天光,于是这路像是从黑暗慢慢走向光明。
眼见台阶还差几阶就要爬完,谢朝稍稍松口气,略微加快步伐,终于从地底探出脑袋。
但下秒,像是看见什不该见到人,他浑身骤然僵硬。
冷宫?
唯可能就是,皇帝疯,成个彻头彻尾疯子。这个疯子以自己性命设计,将刘家玩弄于股掌之间,他现在明白,却明白得太晚太晚。
“刘爱卿无需紧张,朕不会对你做什,毕竟明日就要行刑不是吗。”谢朝缓缓收起最后点笑,此时没有笑容遮掩,那点讥诮与仇恨便无所遁形,“朕只是来同刘爱卿,最后说些体己话罢。”
只是这体己话有些过于刺耳些。
“刘家之后,还有王家孔家李家,以及你们拥趸——”
谢朝僵,毫不意外地看见陆川延拧起眉头。
他如临大敌地等待着王叔诘问,但陆川延沉默半晌,最后只是拢拢谢朝身上披风,语气像极叹息:“陛下身上带伤,不该来此阴寒之地。”
谢朝任由他动作,不清楚陆川延现在想法如何,只敢偷偷攥住对方广袖,讷讷道:“王叔……”
陆川延微微垂眼,看眼谢朝不安手指,还是没有推开他,只道:“伤处绷裂开,陛下随道回宫,重新处理下吧。”
王叔竟然什也没问,就这轻飘飘地放过自己。
几米开外,陆川延长身玉立,衣角被晨风吹得纷飞错乱。他静静地站在天光之中,注视着谢朝,也不知道等多久。
谢朝冷汗瞬间下来,咽口口水,干巴巴道:“……王叔?”
糟。
该怎解释他半夜偷跑,以及能在没有王叔许可情况下进入慎刑司?王叔来多久,又有没有听见他对着刘湛说狠话?
刚刚于幽暗牢中阴冷狠戾消失得干二净,谢朝现在像是个干坏事被大人抓包小孩,绞尽脑汁地想该怎糊弄过去。
隔着冰冷牢门栅栏,谢朝字顿,字字如刀,冰冷而残忍地进行宣判:“个也跑不掉。”-
从牢房里出来时候,天边已泛起浅浅鱼肚白。
腹部伤处因为刚刚过分夸张笑,再加上情绪过于激烈起伏,似乎又有些绷裂,细微血腥味萦绕鼻腔。
谢朝却毫不在意,将黑斗篷重新穿戴整齐,遮住苍白脸色,他沿着地牢旋转阶梯拾级而上。
王叔今晚有要紧事,说是会在寅时才回来。慎刑司里早就被谢朝不动声色地安插.进自己耳目,想进地牢轻而易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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